說的人已大步過去將沙發邊的行李箱一提就往大門而去,好吧,屋裡的那一大一小一點反應都沒有,而我自己卻衝了上去搶了那箱子,挺重的,一下子就落地上了,發出好大的聲音,驚醒了我們。
何晉鵬鼓著眼看我,他極少衝我生氣,雖然瞪眼,但那是天性的,像這樣鼓著眼看我的還是頭一回,我知道他現在忍著火氣卻又不想衝我發飆。
“他、她們……是你的親人。”好容易,我終於說了今晚難得完整的一句話,那是真心話,也許今晚打擊真的比當年出櫃都大,但這孩子是他的血肉,我怎能不管不顧?
何晉鵬收回了手,忍著脾氣深呼吸了下,才緩著聲音說了一句:“他在這裡,你會很難過。”很確定的一句,他了解其中對我而言的傷害。
“是,我從剛才起就沒有停止過難過,但是……”看一眼女人身邊的小孩,他沒有吭聲只是靜靜地望著這邊,眼裡沒有委屈卻有倔強,我極少接觸小孩子所以很難明白他們平時想表達什麼,可這會兒我卻覺得自己懂這小孩子,僅五歲的小孩。
斂著眸子,我鬆開了提箱子的手,主動了一回,牽著何晉鵬寬大的厚實的手,平時那麼冷漠的一個人,但是他的心緒此時波動得那麼厲害,手都在微顫了。
“那是……你兒子。”如果今天他因為顧及我的心情而將自己的兒子趕走,我知道那會成為他心裡的一道口子,我這麼在乎他,怎麼捨得?
何晉鵬反握著我的手,熱熱的體溫傳來,透過掌心傳到我的心窩裡,又暖又酸澀。過了好一會,臉色不好的他已經想明白了什麼似的,驀然一笑,露了個平時那種無賴的笑臉,“我知道,原來你這麼愛我。”
臉一下子充了血,狠狠地慎了他一眼。
那天,那一大一小還是被趕出去了,屋子的安靜帶來的一半暫時的心安和一半的彷徨,知道現在不是最好時機,但何晉鵬還是拉我坐到沙發上看著我,“你問吧。”一副坦然隨便我審問的模樣那麼依舊,連讓我借題發揮的藉口都沒有。
我組織了好一會語言,最後只有一句:“還是你自己交待吧。”往沙發正面一挪,不自然地翹了個二郎腿,雖然平時覺得這種姿勢有點悶騷,但這樣能讓我的心境稍稍冷靜點。
何晉鵬也需要組織醞釀語氣與口氣,但他眼裡的坦然一直沒有改變過,我知道他心裡也是坦蕩的,那也許應該會是個很長的故事,只是沒想到,何晉鵬卻三言兩語就說完了。
“我跟她……嗯,她叫徐雨芮,是我們家世交的小妹妹,小時候總跟我屁股後興風作浪。六年前不知她發什麼瘋把我灌了些奇怪的東西,所以那晚我其實記得不是很清楚,第二天她就跑了,直到三年前她說當年有了我的孩子,而孩子還小想見我於是偶爾讓寶寶跟我影片。”
男人看我,很認真的,看得我有點鬱悶,“說完了?”然後他還敢給我一臉真誠地點頭,完全將我打敗了,“好歹應該是個愛恨情仇交加剪不斷理還亂的故事才符合你的身份性格吧?就這麼三言兩語的,是故意讓我沒處借題?”
“這本來就是事情的的前因後果,當然這次她出現我並沒有事先得知。”何晉鵬似乎並不打算製造一些更驚天地泣鬼神的轟轟烈烈情愛故事,三言兩語全部抹乾淨了。
抿了抿嘴,忽然覺得一中午的揪心與刺痛全都白費了,橫一眼那罪魁禍首,有些遷怒的意味,“我終於知道什麼叫物以類聚了。”一個人怪了,連身邊的人都是怪人。
當然,這時我沒發現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何某人眉頭一挑,“你再說一次。”
好吧,我閉嘴。何某人才滿意地又說:“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她那樣出現才嚇到你了。”頓了頓,“沒有把事情事情告訴你也怪我,我是沒想到她真會就這樣上門來,還想把孩子扔給我。”
看他一臉頭疼的樣子,我忍著沒有去給他揉腦門,我們才交往一週,他沒來得急選好時機把這事告知我,也是正……常的吧?我這麼安慰自己,至少不那麼難受了。
偷偷地鬆了口氣,雖還有些心有餘悸,但卻有種幸慶。我沒有自信可以拼得過一個女人,更何況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往那裡一站我就完敗了還談何愛情?
見我不說話,何晉鵬側首過來瞅我,“還生氣?”
回視他賣乖的模樣,我有些沒好氣,“本來就沒生氣。”只是痛心罷了。
一把將我抱進懷裡,何晉鵬語氣裡帶著濃濃的歉意,“你別放在心上,我明天就去叫她把人帶走,往後絕對不會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