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飛機失事已經足有五個小時,正常情況下,神魂應該已經離體,但仍不能完全擺脫身體的束縛,而在周圍徘徊,等待最後解脫的時刻。
可是,現在魚承世的神魂不見了!
是被伏擊者直接滅殺了?
還是強行擺脫了身體的束縛離開了?
但不管怎麼樣,魚承世這個人不再存在於世上了。
葉靜波深吸了口氣,向面上吹了吹,吹散滿面淚水,低聲道:“魚胖子,我送你回家了!”扶著魚承世的肩膀,將他緩緩放倒,打橫抱起,返回直升機上,其間有隨從人員想上來幫忙,卻被葉靜波給拒絕了。
直升機載著魚承世的遺骸返回最近的港口。
事先得到通知的人員準備好了保溫棺,用以安置魚承世的屍體,確保他能完好返回春城。
葉靜波親自帶隊護棺前往機場,她安排了自己用的專機,送魚承世返鄉,而且打算親自送機。
本來四人聯盟這件事情是極隱秘的,以往為了避嫌,四人之間在明面上殊少交往,在公開場合,葉靜波甚至和魚承世還不怎麼對付,不過現在卻是用不著顧忌這些了。
雖然身邊的人多少奇怪於葉靜波表現出來的沉痛,但也不會有人不識趣的提出來,至於事情傳出去之後,別人怎麼看,也不在葉靜波考慮範圍之內。
車隊抵達機場時,卻已經有好大一群人在等候了。
為首的赫然是總會主席蘇渙章,在他身後是總會一眾執行理事、部長、執行幹事,基本上只要尚在總會的主要人員,都到齊了。
做為嶺南派系的代表人物,蘇渙章已經在主席位置上坐了十餘年,在這次大會上險些被聯合起來的諸多派系給掀下位置,最後還是靠著一系列的幕後交易才勉強再次連任,不過可以確認的是,這將是他最後一屆任期了。
說起來,嶺南派系和蘇渙章落到如此窘境,最終原因還是與魚承世脫不開關係,相信蘇渙章也像其他嶺派系的法師般,恨不得魚承世去死。
現在魚承世真死了,蘇渙章卻親自帶隊而來,未免有些貓哭耗的假慈悲。
葉靜波下車後,對蘇渙章也沒什麼好臉色,只招呼道:“蘇主席怎麼親自來了?想親眼看看魚胖子死掉的狼狽樣子嗎?”
蘇渙章也不計較葉靜波話裡帶刺,嘆道:“魚承世是我中華法師的傑出代表,建會以來,第一個將中華法術推廣到世界範圍內的先行者,不管我們平日有多少矛盾,那都是自己人的內部矛盾,他現在不幸遇難,我們來送他最後一程,是理所應當的。”
葉靜波默然回身,準備安排人將棺木卸下車。
棺木下車,蘇渙章搶上前去,自一名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一側抬槓,道:“讓我送來魚主席一程吧!”
葉靜波看了看蘇渙章,沒說什麼。蘇渙章如此靜態不管出於什麼目的,都不是葉靜波能發表意見的,她畢竟不是家屬,也不是春城法師,只是沉默地接過另一側抬槓。
原本站在蘇渙章身後的包正國——包副主席這次沒能聯任,但依然是執行理事,而且因著有副主席的資歷,是毫無疑問的第一執行理事,也就是理事長——見蘇渙章親自抬棺,不由有些詫異,但動作上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上前接過蘇渙章身後的抬槓。
而緊跟著包正國上前,接過最後一個抬槓的人,出乎所有人意料,竟然是舒香真。這位排行序列在前的執行理事,平日裡不怎麼喜歡出頭,若是往常是不會爭這個風頭的,只是不知這次怎麼轉了性子。
四人抬著棺木,也不往在一旁待命的運貨車上送,就這麼向飛機走去,總會與江蘇協會數百法師黑壓壓地跟在後邊。
剛一起步,舒香真突地大喝:“魚承世,回家吧!”
葉靜波緊跟著高喝:“魚承世,回家了!”
站在人群中的駱雷應和:“魚承世,回家了!”
所有法師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接二連三地響應著,大聲呼喊,一路直至飛機艙門下方。
魚承世,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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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身後事
夜裡下了場小雨,一直持續到清晨。
整個城市都因此變得溼漉漉的。
空氣變得清新溼潤,七月盛夏連續數日的乾熱為之一掃而空。
不過逄增祥的心情卻一如連日來的煩躁,絲毫不見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