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
三叔嘆了口氣,道:“我先給你看樣東西,然後再慢慢告訴你。”說著,他從他病床邊上的櫃於裡抽出了他的揹包,從裡面取出了一個小的象牙盒子。
我接過來一看,盒子是清朝的琺琅原盒,是還沒有上琺琅彩的毛坯盒,很沉,開啟一看,盒子裡面放著一顆黑色的、醜陋的卵石,就好像現在建築工地上的黃沙堆裡經常看到的那一種。
“這是什麼?”我奇怪道。
“這石頭,就是我從那間密室中拿出來的東西。”三叔道。
我“啊”了一聲:“就是這東西?”又仔細地看了看石頭,看不出什麼蹊蹺來,剛想用手去拿,三叔就把盒子蓋了回去。“別動,這東西有點危險。”他道。
我把盒子還給他,奇怪道:“這好像只是普通的石頭啊,那麼詭異的密室裡,放的就是這個東西?”
三叔又嘆了口氣,好像他們上了年紀的人,老是喜歡嘆氣。他道:“你別看它不起眼,我當時為了拿這個東西,差點就沒命了。”
在推斷出血屍的真相之後,三叔震驚得失了神,坐在地上愣了很長時間才緩過勁來,他心中亂成了一團,看著離他兩尺開外的密室人口,心說那黑暗之內,到底有什麼神秘的力量,可以使得一個人變成那種樣子。雲深無跡。
三叔和我一樣,也是命犯太極的人,絕對受不了好奇心的折磨,只不過我膽子太小,經常遭受好奇心和恐懼的雙重摺磨。而三叔就不同,他只是猶豫了一下,就決定要下到密室之中去看看,知道個究竟。
現在想想,這其實是非常不明智的事情,大概也只有三叔這樣的人,在那種情況下還會作這種決定。
爺爺之所以不肯教三叔太多的本事,也是因為他做事衝動,事實證明爺爺看人是相當準的,只可惜,老人的經驗,小輩們經常是不聽的。
休息了片刻,三叔便開始準備。他先是收拾了先人的屍骨,脫掉外衣,撕開之後,將棺材外的兩具骸骨收拾一下,包人衣服之中,然後戴著手套,用捆屍帶套住血屍的兩腋,拉出了棺材,恭敬地擺到一邊,又把砍下的頭顱放了回去,對著三具屍骨,叩了三個結結實實的響頭,說道:“不肖子孫吳三省,心智愚鈍,冒犯先人遺體,請先人見諒。”
磕完頭,他就把砍刀別回腰裡,又取出雷管插進腰帶,縱觀全身,確定一切沒有什麼破綻了。
他收斂心神,來到棺材邊上,再一次抬高了暗門,小心地往裡面觀瞧。
暗門之下,果然是一條暗道傾斜向下,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暗道很矮,矮得似乎只能匍匐爬進去。
暗道口的長寬和棺材等同,剛才這一具“血粽子”就是躺在暗道之內,也虧得這下面地方狹窄,那“血粽子”就是天生的巨力,也使不出力氣,不然就憑三叔的力量,如何能將他壓住?
三叔先打起一個火摺子,丟了進去。火光一路打滾,直掉進暗道深處,最後停了下來,變成一個小小的光源,照出了一個大概。
接著他摸了摸腰裡的砍刀,說了一聲祖宗保佑,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縮起身子,緩緩鑽入了暗道之內。
暗道中瀰漫著一股難以言語的惡臭,三叔甸甸趴下,不得不屏住了呼吸,往裡面挪動,等身體全部進入之後,腳一帶上面的暗門,暗門又自翻下。
四周一下子安靜得異樣,只剩下前方的火摺子燃燒的噼啪聲。三叔有點莫名的緊張,身上已經全是白毛汗,他勉強鎮定了一下,摸出手電,打亮向前面照去。
手電的光線比起火摺子要強上好多,一下子就照得很遠,他看到密道是由一塊塊的黑色石板壘成的,大概三米一截,一截連著一截,一直貫通到深處。整個密道非常清爽,四周的黑色石板也修整得十分平滑,沒有任何的裝飾,一眼看去,就好像老式中央空調的通風管道。
前面火摺子火苗的大小、顏色都很正常,密道里的空氣應該和外面是連通的,呼吸應該沒有問題。
三叔定子定神,咬著手電,開始向密道的深處爬去。
我也有過在狹窄密道中爬行的經驗,知道絕不輕鬆,三叔雖然體質比我好得多,但是隻爬了幾步,也感覺到呼吸急促,加上他還要不時提防四周,爬得就更加辛苦。
爬了有十分鐘左右,前面有了一個轉彎,三叔轉了過去,他以為後面還是同樣的密道,可是等他一轉,卻發現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面雕刻著浮雕的黑色石牆。
三叔先是一愣,呆了好久才意識到,原來密道已經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