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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為什麼不痛……」

「因為我幫你打了一點嗎啡。「

「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你好像什麼東西都有!」

雖然窗簾緊閉著,但是仍然可以看出天色已暗了。房間裡還留著極濃的血腥味。

「那個男人那裡去了?還留在門邊嗎?」

「我用毛毯包起來,放進壁櫥裡了。」

「……是北邊的傢伙嗎?」

「是的。」

「那麼……我們最好趕快離開這裡。」

「幸田,你現在能動嗎?」

桃子扶起幸田,方式很奇怪,只用右手將幸田夾著,笑著說:“被打中的地方和你一樣。”

問他有沒有關係,桃子只是默默點頭,提了手提袋,將把把六十四式手槍留在桌上。桃子說:“物歸原主吧!”

幸田將錢和護照,還有換洗的襯衫、內衣和一件毛線衣放進袋子裡,以及望遠鏡、一頂鴨舌帽、一把螺絲起子和一把小刀;又從洗手檯上拿起一支牙刷和洗髮精。因為白天買了一個壽司盒和牛奶,他開啟這些食物,勉強自己吃一點,否則明天可能沒有力氣作戰。

桃子先出去,幸田遲了幾分鐘之後才出門。門鎖在白天已經被槍打歪了,所以根本用不著上鎖。走在前面的桃子經過片山町的斜坡,往出口町的方向走去。

穿過電信局旁邊的巷子,就到了教堂的院子。教堂旁的集會所內所有電燈都關了,幸田開啟玄關大門,這座教堂是完全依照二十四年前燒掉的模樣改建的,連大門也完全一樣,幸田看見這扇門,彷彿看見了母親那件藍色裙襬。

建築物內的擺設和從前也完全相同。

桃子在最前排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幸田也坐在旁邊,桃子微笑地說:“終於來了!”幸田也想著“真的來了!”

幸田將剛才沒吃完的壽司和牛奶拿出來,和桃子分著吃。現在什麼也不去想,什麼也不去聽,雖然明天是決定勝負的日子,但是今天只希望能平靜地度過。肩上的槍傷一點兒也不覺得疼,大概是馬啡的效力吧,不過,還是覺得非常冷。

看看手錶,已經是凌晨一點了,桃子已經靠在椅背上閉起眼睛了。幸田雙手抱在胸前,很快地睡著了。

十二月十六日,星期六,上午六點半。

幸田又被凍醒過來,一醒來就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桃子的頭低垂在他的左肩上,幸田很快地察覺到這並不像正常人的肉體,放在膝上的手已經有些冰冷。幸田拍拍桃子低垂的頭,沒有絲毫反應,而且他的雙眼是睜開著的,掉了口紅的雙唇變得蒼白毫無血色。

幸田悄悄地將肩膀移開,一動身子,右肩就像噴火似的,全身痛得發狂,腦袋裡一片空白。他提起桃子腳邊的提袋,在裡面翻找著,記得桃子昨天說還剩下一點點馬啡。幸田從袋子最底下找到一個針筒,不管它是不是馬啡,拿起來就往自己的右手臂上打去,果然不到一分鐘,疼痛立刻消失了。

幸田拉開桃子的夾克拉鍊,又將毛衣從肩上脫下來,血跡早已沁出襯衫,四周的面板都變成土黃色了。流血的情況並沒有比自己嚴重,而且背後找不到任何血跡,大概是子彈還留在身體裡面吧。

幸田想將桃子的雙手合起來,但是早已僵直得動彈不得了,甚至連眼皮都合不起來了。幸田再度從桃子的提袋裡拿出馬啡和注射筒,放進自己的袋子中。

他知道必須儘快離開這裡,因為這裡不是他可以久留的地方。這是一個迎接尊貴的死者進入天堂的地方,不應該有一個像他這樣的人存在。幸田很快地跑出去,就像背後有人在推他似的,他反手將門關上。

上午七點,幸田又爬上了片山町的山坡,站在高臺上的草叢中,挖出九月初埋在這裡的手槍。

朝陽照在黃褐色的屋頂上,屋頂閃閃發亮。朝日大廈煙囪冒出的黑煙直直往上升,今天是一個沒有風的大晴天。山腳下的街道上,頻頻傳來火車的聲音。

歲末一個晴朗的日子,在大阪即將發生一件世紀性的大案件。

4

《14:00》

野田將橫寫著電腦維修公司名稱的白色雅哥汽車,開進住田銀行的地下停車場所。這時候停車場裡一共有十二輛車子,和平常的星期六一樣。其中有兩輛是職員的,五輛是部長、次長級幹部的私家轎車,四輛是顧客的轎車,一輛是大廈管理公司的營業車。戶田次長的車子停在離出入口最近的車位上。

白色雅格汽車的車底放置著各種破壞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