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她笑了,語氣倍感淒涼,“知道嗎?他被稱為‘盜墓之王’並不確切,應該被稱為‘人間天神’才對。他做的事,沒有人能追隨重複,當年江湖上的八方高手一提到楊天的名字,無不退避三舍。記得當年苗疆深處發現了那座最值錢的臘王墓,吸引了全球十一派的人馬貪心覬覦,但他的腳步一進苗疆,不到三天之內,十一派人馬一個不剩,全部退走。任何場合,他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我的意思是說,楊天能做到的,你、我乃至更多的人合起來都未必能行。”
大哥當年的英雄事蹟從一個美麗的女子口中說出來,委婉中帶著全身心的景仰,字字句句都讓我禁不住熱血澎湃。
人生在世,要做就做大哥那樣天下無敵的好漢,成為億萬人崇拜的物件,像他那樣,即使有一天已經不在江湖,但世間仍然永存著他的動人傳說。
“總有一天,我會像他那樣——”我挺直了腰,忽然覺得大哥的存在像一盞暗夜裡的指路明燈,一直照亮我前進的道路。
“很晚了,我該睡了。”何寄裳走入小樓,門扉開啟聲、舊床搖晃聲不絕於耳。
我毫無睡意,更不想走進小樓裡去。此刻的古寨,除了我們兩個,只有遍地屍體,而她是大哥的女人,跟我生命裡遇到的任何女孩子不同,不是蘇倫、飛月,更不是關寶鈴、顧傾城。
“明天會發生什麼?”正因為地球人不可能進入時間的逆流,所以永遠沒有人能預料明天。我希望何寄裳能同樣加入探險隊,與碧血夜光蟾一起成為我的強援,在最短的時間裡突破蛇陣,接觸到謎題的核心。
戴面具的龍格女巫、方眼怪人、晶石坑、古代宮殿裡的金屬門……明天,等待我的,除了問號還是問號。
我坐在樓前的方木臺階上,取出電話,剛要撥顧傾城的號碼,卻發現已經是凌晨兩點鐘,她應該已經睡下了,禁不住啞然失笑:“只有閒人才會緊盯著腕錶上的時間,真正忙起來,連看錶的空當都沒有。”
手指在鍵盤上動了動,蘇倫的號碼立刻出現在螢幕上。從她失蹤開始,這個號碼每天都會被撥打幾百次以上,卻從來沒有連透過,可想而知,她是被困在一個無線電訊號高度遮蔽的地方,否則以這批諾基亞衛星電話的強勁效能,即使是陷落在茫茫大海的孤島上,也早就聯絡上了。
無意之中,我按下了撥號鍵,螢幕上的連線訊號只閃爍了兩次,竟然迅速轉為“電話已經接通”的狀態。我盯著螢幕,心跳驟然加快,直到聽筒裡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喂喂,是誰?是誰?李康、席勒還是——”
我猛地跳起來,把電話移向耳邊,過分激動之下,按鍵部分狠狠地撞在顴骨上,發出一聲悶響,火辣辣地痛起來。
“喂,是誰?我是蘇倫,如果你是探險隊的人,不管你是誰,馬上通知風先生,要他來救我,我在地下。”蘇倫的聲音冷靜下來,嗓子稍微有些沙啞,但依然動聽。
我長吸了一口氣,抑制住胳膊的顫抖,低聲回答:“蘇倫,是我,風。”
蘇倫“啊”的一聲叫起來,聲音發顫:“你在哪裡?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一種說不出冷還是暖的液體迅速滑出了我的眼眶:“我就在隧道外的古寨,你在那個奇怪的洞裡嗎?還是山腹深處?天梯?地宮?別怕,我很快就來救你。”
自從在楓割寺分手,我們只在她登上飛機前簡短地透過話,沒想到再次通話的時候,已經是現在天地相隔,生死難料。
“風哥哥——”她大叫了一聲,隨即喉嚨被哽噎住了,足足有十秒鐘的時間,我們誰都無法再說出第二句話。
我緊緊地握著電話,彷彿這是一道能找回蘇倫的救命索。
聽筒裡傳來蘇倫快速深呼吸的動靜,隨即她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聲音重歸平穩冷靜:“風哥哥,我是在一座古老的宮殿裡,它非常大,長寬都在三千米以上。奇怪的是,我找不到它的出口,宮殿圍牆以外全部是高不可攀的垂直巖壁,沒有任何可供進出的通道。這兒的天是灰色的,我想自己看到的或許不是天,而是幾百米高的洞頂。想象一下,我是處在山腹深處的一個空洞裡,彷彿大山形成時天然生成的一個氣泡室。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我找到了傳說中的阿房宮,最起碼為自己的西南邊陲探險之旅畫上了一個小小的句號。”
我的腦子裡迅速勾勒著蘇倫所處的位置,假如四面和地下都沒有明顯通道的話,進出那個地方的途徑一定來自於頭頂,因為孫貴是從隧道位置陷落進去的,我真的很希望那些石柱消失的地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