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要我畫的東西,跟朝鮮人最引以為傲的‘微雕、核雕’接近,最擅長這種技藝的姚女士與我也曾有過幾次會晤,實在不行,我可以打電話給她,讓她出山?嗯,只是她的年齡已經超過九十歲了,到這邊的速度會比較慢,會不會耽誤你的正事?”她的手慢慢地摸向脖子下面的齒痕,臉上掠過一絲茫然。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那些齒痕上:“別動,那裡是不是有些癢?”
牙蛹,是超出醫學理論和生物理論的東西,根本讓人無計可施,我們還不至於要去醫院裡,讓庸醫們當作“過敏性皮炎”來治療,只會越來越糟。
“不,只是一陣陣發麻,像是觸到了微弱電流一樣。”她拿開自己的手,忽然一楞:“嗯?那些密碼呢?已經從你腦子裡消失了?”
果然,剛才的注意力轉移,像是一下子把腦子裡的思想刪除了,只剩下模糊的蓮花圖案。我吃了一驚,顧不得開口說話,立刻開門出去。
蕭可冷仍在廊簷下,守著鼠疫的屍體,滿臉都是困惑。
“仍舊打不通張大師的電話,不知道怎麼回事。如果正在飛機上,電話應該是關閉的,總不至於沒人接聽。”
我大步跨到她身邊,俯身揭開床單,驀然發現,鼠疫手臂上的蓮花圖案已經神秘地融化了,像是兩張被沾溼了的水墨畫,越來越模糊,直到成為一團青色、一團粉色。
“呀?怎麼會這樣?”蕭可冷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心裡也冒起一陣徹骨的寒意,“傳心術”這種東西似乎並不僅僅是“複製思想”那麼簡單,自己腦子裡感知到的東西,肯定都是有時效性的,或慢或快,都會在有限時間內消失,並且大規模地損耗內力,這也能解釋邵黑的“力竭而亡”的事實。
“很簡單,我們失去了挽救這批密碼的最後機會——”我懊惱地在自己額頭上拍了一掌,匆匆起身時,一陣頭暈目眩,覺得太陽光亮得刺眼,胃裡也一陣又一陣地抽搐著。
我甚至還沒弄懂“煉獄之書”的密碼是用來做什麼的,就白白錯過了,還不如金手指她們,至少還拿了一塊寫著“煉獄之書”字跡的木牌回去報功。
蕭可冷鬱悶地苦笑起來:“還好,至少我們手裡,還有一柄青色鑰匙,或許解開它上面的密碼,也能得到某些有用的東西。”
她再次取出鑰匙,迎著陽光翻來覆去地細看。也許她說得有道理,等到小燕過來,解開其中一半密碼,對我們即將進行的探索也會有點幫助。
我努力回憶著那些四個一組的阿拉伯數字,每一組都是以“零”和“一”開頭,最直觀的聯想,那應該是代表數字領域的兩個最基本控制元素——“小蕭,如果很多個數字組合,每一組都以‘零’或‘一’開頭,你能想到什麼?”頭暈的感覺越來越厲害,我踉蹌著走向屋裡。
蕭可冷毫不猶豫地回答:“數字基本元素,從模擬時代進入數字時代的基礎跳板。”
她的答案跟我完全相同,或者這是每一個生存於數字時代的現代人都會想到的答案,但我回到桌子前坐下後,忍不住長嘆:“在密碼破解的領域,最顯而易見的答案往往是距離真理最遠的。傳說中,‘煉獄之書’產生年代是在日本大地上還只有神仙和海怪的時候,不要說是數字元素了,就連阿拉伯數字有沒有被創造出來,都是未知數呢!”
阿拉伯數字的發明者是古代印度人,十個數字符號後來由阿拉伯人傳人歐洲,被歐洲人誤稱為阿拉伯數字,並且隨著歷史的發展,逐漸成為世界各國通用的數字。
按照鼠疫的描述,那塊真正的木牌上,漢隸文字與阿拉伯符號的並存,已經是件怪事。古人更不可能借助放大鏡或者“神針”姚氏的“微雕”技術,創造完美的蓮花圖形——我的頭有些發脹了。
蕭可冷掂了掂鑰匙,自言自語著:“先把這個送去化驗,不就可以明白一些東西了嗎?”
我搖搖頭:“有個更快捷的辦法,去找手術刀先生留下的探索記錄,肯定會有關於鑰匙部分的內容,對不對?”
蕭可冷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是是,我們要做的工作,其實手術刀先生早就做過。我馬上給信子打電話——”
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我幾乎忘掉了信子這個人物的存在,但同樣被獠牙魔所殺的安子死時的慘狀卻歷歷在目。
蕭可冷立刻打電話吩咐信子去書房找資料,但她的電話還沒講完,我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無線電話這種二十世紀末最偉大的發明,無異於為已經多姿多彩的世界,架起了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