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倫軟軟地倒在了我的懷裡,臉色蒼白如紙,瞬間便昏厥了過去。
當我把寶石交到鐵娜手裡,所有關於土裂汗金字塔的發掘過程便這麼平平淡淡地結束了。
我所經歷的土星人密室裡的一切,在他們的記憶中根本都不存在,只看到我握刀、伸手、取寶、退回這個過程,其餘一概不知。所以,在離開土裂汗金字塔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午夜夢迴、夜深人靜時我都會捫心自問:“土星人密室的那一幕,是在時間的長河裡真實發生過的嗎?還是隻存在於我內心裡天人交戰的一次幻想?”
再次仰望星空時,我會不由自主地凝視土星的方向,對科學家們那些言之鑿鑿的“土星沒有生命”的闡述,產生最深刻的懷疑。
最值得記錄的一件事——我們退出金字塔後,所有人戴著的表都發生了奇怪的偏差,竟然跑慢了二十四小時。
我們失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當營地裡駐紮的一百名以上計程車兵都確實無誤地證明這一點時,鐵娜等人才驚恐的意識到:“二零零五年十一月八日這一天,在當時進入金字塔的人的生命裡,永遠都不存在了!”
做為一個現代社會的地球人,已經習慣了一週七天、一個月三十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如果其中一天突然在自己生活中、記憶中不存在了,而是從十一月七日的上午十點一下子跳到了十一月九日的上午十點,出現了時間的斷流——這是一種什麼感受?會對包括我跟蘇倫在內的這部分人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寶石屬於埃及政府,就像意外得到的那塊超級金錠也理所當然地被政府收繳一樣,所有圍繞發掘土裂汗金字塔而死的人,肯定會隨時間的流逝而被所有人淡忘。死掉的英雄不是英雄,真正的英雄,是要像鐵娜一樣風風光光地站在所有的埃及人面前,慷慨激昂地描述自己是如何捨生忘死拿到“月神之眼”的。
埃及小國,在國際收藏界又將掀起一陣人聲鼎沸的探險尋寶高潮。
得到寶石之後的鐵娜興奮不已,告訴我說要把這個地下墓穴正式申報埃及一級旅遊景點,並且把我探底取寶的英雄故事拍成電影電視,向全球發行。
我們曾在夕陽落日下有一次促膝長談——
“風先生,總統府有個特級機要大臣的職位一直空著,這個位子,是留給極度效忠於總統的聰明人的,你想不想做這個聰明人?”她沒有一如既往地滿身戎裝,而是換了埃及女孩子最愛的花團錦簇的長袍,盤起了金色的頭髮,幹練優雅,儀態萬方。
夕陽在她身後,將她年輕漂亮的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我微笑著,像是在聽一個別人的故事,根本與我無關。其實,就在兩天前,詹姆斯又舊事重提,勸我加盟印度的特殊組織,開出了天價年薪、天價特權的優厚魚餌,被我婉拒掉。
臨時我還不想成為某個小國的“特殊”人員,我就是我,自自在在地陪在蘇倫身邊,過一段安心又開心的日子不好嗎?何必為了蠅頭小利而無恥出賣自己?
鐵娜說了很多,關於未來、理想、愛情、權力、統一非洲甚至統一地球——
我只問她一個問題:“當你得到一切,卻發現明日就是‘大七數’的大限,你會不會後悔自己不該貪婪地收集一切窮奢極欲的東西?或許,今天的我們,什麼都不缺,缺的只是時間。”
在她的書桌上,我留下了兩行灑脫的中國草書——“與最愛的人相濡以沫,與次愛的人相忘於江湖。”
鐵娜黯然問:“誰是你最愛的人?是蘇倫嗎?還是那個——殺了谷野的日本妖女?”
我搖著頭,微笑不語。怎麼可能是藤迦呢?我不會喜歡日本女孩子,永遠都不會。
“關於那件案子,我還有一卷錄影帶,是我在那個帳篷裡偷偷安置的。相信它能幫你做出完全不同的判斷,事實總是與真相相差甚遠,殺死谷野的人其實是——”她在關鍵時刻停住,嫵媚地望著我,“條件是……”
我微笑著搖頭拒絕了她,條件是什麼,我們都很清楚。
此刻,我突然發現她的問題很難回答:“自己最愛的人是誰?會是蘇倫嗎?如果不是蘇倫,又會是誰?”
一週之後,按照十三號別墅的保險櫃裡留下的手術刀的遺囑,蘇倫接收了他名下所有的產業,並且他的遺囑裡白紙黑字地寫著:“所有的財富,由我跟蘇倫共同擁有。”
尤其讓我驚愕的是,他早就感覺到幻像魔影子的入侵,只是用人類的微小力量來對抗強大的異空間來客,仍舊是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