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極火丹’——”我冷笑著,故意把袋子在他眼前晃了幾下。武林中人,最迷信服食這些神奇的丹藥,並且愚蠢地相信藥物能增強自己武功中的殺傷力,卻不能定下心來想想,藥只是藥,管一時,怎麼能管一世?
這一下,連正在跪拜磕頭的神壁大師也一同驚叫起來:“是大師留下的聖藥!他怎麼會……交給你?”四個人的眼睛同時閃閃發亮起來,盯住我手裡的袋子。
象僧大手一伸,帶著一股呼嘯的風聲切向我的右腕,根本不給我解釋的機會。獅僧、虎僧則是腳下滑步,繞向我的側後方,與象僧一起形成合圍之勢。
小來見勢不妙,伸手拔槍,卻被神壁大師的雙掌拍中肩膀,頓時雙臂無力地垂落下來。
為了兩顆“極火丹”,楓割寺裡這僅存的四名老一輩高手,竟然不惜撕破臉皮明搶,簡直是讓人大跌眼鏡。
我的右手五指鬆開,袋子向下跌落,恰好跌在我的腳面上,而我空出來的右掌輕輕向前一推,已經印在象僧的胸口。其實我並沒有如何發力,他的身子已經飛旋著跌出去,轟的一聲撞在樹洞側面,接著發出“咔嚓、咔嚓”的骨骼碎裂聲。
獅僧、虎僧的身子也已經撲過來,但在我眼裡,他們的出手速度實在慢得驚人,直到我的雙掌同時拍中他們的肩頭,他們發出的拳腳也仍沒有貫足力氣。
令我感到怪誕的是,我雙掌發出的力道並沒有什麼不同,他們兩個的身子飛旋出去之後,卻是一個順時針跌到門外院子裡,發出“骨碌骨碌”滾動的聲音,久久不絕,又順帶砸倒了四五個打坐的年輕僧人。另外一個逆時針旋轉,砸在側面牆壁上,一聲不吭地跌落在地昏厥過去。
神壁大師跳起來,“啊”的一聲大叫,再也不敢輕舉妄動。
小來迅速跳在一邊,咬牙忍痛拔出衝鋒槍:“風先生,您太厲害、太威風了,這是什麼功夫?”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功夫,因為自己突然發現接受了布門履的神奇內力後,出手時變得舉重若輕,速度也奔放到了極點,比原先本身的武功強出了好幾倍。腳尖一挑,布袋便落進了我的西裝口袋裡。
“這是……大師的‘陰陽神力’,咱們楓割寺數代以來,幾乎每一個習武的僧人,都渴望得到布門履大師的指點,哪怕只是一句話、一個字。風先生,你真是……有福……”神壁大師仰面長嘆,身子顫巍巍的,失望之極。
練武之人,畢生對高明的武學趨之若鶩,這是人的貪婪天性。無意中得到布門履的內力傳授,此時我覺得胸口膻中穴至小腹丹田之間,似乎有一團巨大的火球在熊熊燃燒著,並且越來越熾熱。低頭看著雙手,手心裡竟然有兩道隱隱約約的紅光在跳躍閃爍著。
我走回藤迦的身邊,低聲重複著:“醒來吧……醒來吧……”雖然不能預知她什麼時候醒來,但我心裡有種強烈的預感,藤迦馬上就會醒了,猶如有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就等我伸手輕輕把它捅破。
當我凝視她的眼睛的時候,覺得也許下一秒鐘,那雙眼睛就會睜開,昏迷中的藤迦也會重新變成在沙漠裡時那個高傲漂亮的女孩子。不管她是什麼身份,我只想知道《碧落黃泉經》上的秘密。
我的雙掌又一次慢慢貼在她的太陽穴上,這一次身體裡澎湃火熱的內力充沛無比,正好可以竭盡全力地灌輸給她。
“醒來吧……醒來吧……”
“醒……來……吧……”
她的眼皮又開始動了,猶如一個熟睡的人即將醒來時的前兆。
滿地的蠟燭已經被踩得東倒西歪,仍舊亮著的不到三分之一。所有的僧人都被我剛才出手擊倒象、獅、虎三僧的暴烈功夫震懾住了,沒人敢走進來,更沒人敢輕舉妄動。小來平端著衝鋒槍,站在距離棺材五步以外的地方,替我掠陣。
“布門履為什麼要把內力傳給我?難道滿寺裡這麼多弟子竟然沒有一個可以傳授衣缽的嗎?況且我是中國人,是在日本人眼裡的敵人……”
我驚喜地發現,自己內力提升非常明顯,已經可以一邊胡思亂想,一邊遊刃有餘地向藤迦體內源源不斷地傳入內力。這種狀態持續了十五分鐘之後,我發現藤迦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醒來,而是恢復了深度昏迷,眼皮也不再顫動。
“風先生,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您能不能暫停一下?”小來的話很有道理,我收回手,身體並沒有任何疲憊的感覺,引得神壁大師不住地回頭看我。
時間過得真快,看看腕錶,已經到了凌晨一點鐘。
小來翻翻藤迦的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