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無窮山事敗,他得加快行動的步伐。但即使如此,只怕天道和仙道也有所提防了。
在這件事上,他棋差一著,沒想到通天塔會沒有蓋成,那本來應該是絕對的成功。但是他沒想到出現了姚蟲蟲這個意外因素。
她是誰?從哪裡來的?真的是天道派來破壞他的嗎?那麼,她應該是他的頭號敵人!
他略甩了甩頭,把腦海中淘氣的跳出來的頭號敵人的身影拋到九霄雲外,伸指彈出一個小小的銀色光球到天空中,召喚馬小甲和暗處到山頂聽令。
兩人一到,鳳凰就立即找到一處平滑的大石頭,盤膝坐在上面,從腰間取出一個巴掌大小的圓盤,念動心法,祭到了半空。
那圓盤烏沉沉的,也不知是什麼材料製成,上面刻了天干地支和一些奇怪的刻度,兩側各鑲了一顆三角形晶石。
當圓盤越升越高,並長大到了石磨大小時,就在天空中轉動了起來,兩塊形狀奇特的晶石驟然發出青白兩色光芒,把天空分隔成上下兩半。
下方被照得亮如白晝,強光似乎連地面也可以鑽入,而上方則被反襯得黑暗起來。月光像被吸走了光明一般黯淡成灰黃之色。
天地間,青白兩色光芒交替閃爍,與山間的溼冷之氣結合,像一團詭異的光霧一樣籠罩住整個山頭,晃得人連眼睛也睜不開,不自禁的躲閃。四周曠野和地下發出破碎的驚呼和異響,彷彿有什麼被驚嚇了。
只有花四海還筆直的站在懸崖邊上,不退不避,俯視著腳下的萬丈深淵。
他圍堵二十一地煞已經有十幾日了,漸漸把他們逼到了此最高山的地下不敢出來。
只是流洲多山,山下多洞窟。且洞洞相連,倘若這些不識時務之輩拼命逃竄。也只有鳳凰的獨門法寶「纖塵無影」才能助他一臂之力,免得他在這裡耽擱很長時間。
如果他對魔道的殘渣都不能速戰速決,還奢談什麼打上天道,完成他那個生而就有的目標?!
眼前一暗,青白色光華盡斂,圓盤被鳳凰收回。
「王,已經探查得清楚。」
西貝柳絲輕聲道,小心體貼的上前扶住欲從石上走下,卻力不從心的鳳凰,輕抹了一下她額頭的冷汗。動作溫柔妥帖,像是最細心的情人。
花四海頭也沒回,只沉聲問道:「情況如何?」
西貝柳絲暗歎了一口氣。
小花是個彆扭的脾氣,絕不會承認自己有朋友。可不管小花怎麼想,在他心裡,他們絕對是交心的朋友,過命的交情。
不過他是懂得分寸的人,在眾人面前還是會守規矩,絕不會稱呼王為「小花」的。
那是私下的稱呼,魔王大人威嚴冷酷,也只有在他面前偶爾露出點氣急敗壞的神氣。哦,倒忘了,還有蟲蟲可以氣得小花失態。
可是這死花也太不憐香惜玉了,鳳凰對他這份情,上千年不變,魔道上下誰不知道,他就算不為所動,至少也要稍微表現得關心一點,不要總是冷冰冰的樣子。
女人無論多強大、多聰明,終歸是女人,就像花兒一樣,最耐旱和最不喜陽光的花,也要偶爾澆一點水,曬一點陽光,長年生長在冰山腳下的花卻還活著的,已經很罕見了。
其實鳳凰並不是真聰明,否則她早就應該放棄對小花的痴心妄想了。
倘若一個男人守著一個對他滿懷愛意的絕世美女一千年也沒有反應,那這個男人不是天生不能人道的,就是永遠也不會愛她了。
話說回來,這麼多年,這樣的深情,就算是捂一塊石頭也捂熱了,何況人心。
可是小花有這份愛心嗎?他的心是萬年不化的冰,漂浮在內心深處黑暗的河流上,他生來就是為了自己的秘密而活的。
朋友或者可以站在他的身邊,女人卻絕不可能進入他的世界,除非這女人是異類。
就像那個天門派的紅毛壞丫頭,但誰又能保證呢?
他親眼看到小花對她的放過和寬容,親眼看到他幾乎本能的去挽救她的生命,親眼看他為她而失態,雖然這些變化都極其微小,但卻瞞不過他的眼睛,這雙研究了小花一千年的眼睛。
只是,又能如何?當仙魔兩道對立的時候,小花還會對那丫頭手下容情嗎?這實在是無可預料的。
而他,不管如何,絕不會對蟲蟲下手。
和小花相比,他是幸運的,他的秘密沒有小花那麼沉重和不可違逆,他可以做出決定,而小花從沒有過選擇。
何況蟲蟲聞得到他的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