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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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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生命在舞蹈啊。”

昨天夜裡,我和於陽站在雪地裡的時候,於陽忽然說。華夏剛剛離去後,我和於陽立即跑到那片狼籍的雪地前,彷彿要求得什麼憑證似的呆看著那片雪地。大雪無聲無息地飄落下來。只一會,我們前面的那一大片凸凹不平的印痕就被雪掩蓋的平滑圓潤,不著痕跡了。我有些恍惚,彷彿沒了那狼籍的雪痕做憑證,我所看到的情景便是不真實的幻覺,因而那個妖異的舞蹈,和同樣妖冶的華夏在我剛剛形成的印象裡立即變得模糊不清,是不可信的了。

“那個舞蹈的內容代表著向死去的亡靈贖罪。”

我說。說著的同時,華夏的公爹那雙因飽含仇恨而精光爍爍的眼睛忽然睜開,從黑暗中的某處瞪著我,瞪著於陽,並且穿透了新雪,瞪著新雪覆蓋下的被華夏弄得狼籍不堪的雪地。那雪地還會記得華夏舞著的身影吧,那妖異淫浪而罪惡的舞姿!

“是麼……可那舞蹈裡真是充滿著生命的激情啊。”

我看了看於陽。飛花揚絮般的緋黃色的大雪片絲毫遮不住於陽臉上的嚮往神情,……於陽的腦子裡也像錄象機一樣地錄下了華夏的身姿,並且會長久地保留了吧?那身姿呈仰臥狀態而看不出身體的畸形。那時華夏的身體是美的,充滿妖異的靈動與犯罪感的誘惑……

我們向村子裡走去。雪地上雪橇的印痕一點都沒有了。我忽然疲乏而欣喜地覺得我們會就這麼走下去,永遠也不能到達村裡,到達華夏家……然而,在白茫茫的飄飛著的大雪中,華夏家的大門已經朦朧地出現在眼前了。

第二天(上)(3)

在進村時我就聽到一陣雜聲在村子裡迴響著,悶悶的分不清方位。近了才分辯出它是從華夏家的院裡發出來的。越近就越能分辯出踢踢踏踏的馬蹄聲,鞭子劃過空氣的嘶嘶聲,鞭稍落在實物上發出的悶悶的啪啪聲,和一個女人憤怒而清脆的斥責怒罵聲,混成一片無序的雜音從華夏家大開著的門裡湧了出來。

“出了什麼事了!”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我就跑了起來。在我衝進院子之前,那些聲音忽然都停止了。進了門就見華夏正一把丟了鞭子,雙手合作著飛快地把馬的韁繩綁到牛棚的木樁上。

“怎麼啦?”我跑到她跟前後怕地說著。“你怎麼做這事,……多危險!”

“沒什麼,……這畜牲不聽話,不肯進牛棚,大概……它認為馬進牛棚是降低身分了吧。說什麼也不肯進,我就教訓教訓它。哈,最後……還不是進去了。”華夏粗重地喘著氣,勉強才說出話來。她像是和這匹馬已經摺騰了很長時間。而且也一定吃了不少苦頭。這可以從她亂蓬蓬的頭髮,身上的狼籍不堪地沾滿了雪的衣服和沾了雪的粉紅色的臉上判斷出來。我一時看著妹妹發起呆來。妹妹小時候見到任何動物都會怕得遠遠地躲開。現在她居然以殘疾羸弱之軀去和一匹馬較量。在村裡就是最能幹的村婦也不和牛馬等大牲畜打交道呢。妹妹看來真是改變了她小時候的性格了。我忽然覺得這樣的妹妹倒是和白天眾人口中的華夏的形象還是頗為吻和的。然而卻是我陌生的。華夏抬起一隻手擦試著臉上已經開始融化的雪,另一隻手就拍著馬的頭部――那隻手纖細得幾乎只能遮住馬的眼睛,而且還流著血――勝利地說:“你認為我是好欺負的是不是?敢輕視我,哼!”

我們的身後傳來一聲輕笑。是於陽。

華夏回頭看了看,即是怔了怔,然後說:“你們倆先進屋吧,我先把毛墊子搭到屋裡去。”說著就蹣跚著走到雪橇邊,去拿還放上面的毛墊子,一點久別不見的親人之間應有的寒暄問候的意思都沒有,像是我們只不過剛分開一會又相聚了似的。

我搶在她前面去拿那個看起來很厚很重的毛墊子。

“不用你!我自己能行。”華夏不耐煩地擋住我說。然而,她試了試,沒抱起來。我就輕易地抱起毛墊子送進屋裡去了。幹這活的時候我故意避開華夏的臉。我能想象得出華夏此時一定滿臉都是屈辱的委屈。從小到大,華夏總是自許別人能做到的事,她也能做到,當她做不了時,她的臉上就會浮現出那種屈辱的難堪的神情,而我時常在這時表現出我的優越來,從中體會著一種樂趣。

我從屋裡走出來時,發現華夏站著,於陽蹲著,他們隔著一層薄薄的慢慢飄落的雪,面對面呆在雪地裡,看那樣子誰也沒有要進到屋裡的打算。他們顯然已經自我介紹過了,並且開始談起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