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當年的陳年往事,周寂同臉上頗有幾分寥落遺憾的神色。設身處地站在他的立場想想也不難理解,如此漫長的修仙之路,少年時期就結下的深厚情誼,忽然有一方無端被害慘死,只怕大羅神仙也無法一笑而過。
因此,這番話說出之後屋內安靜如雪,唯小布守在門邊用前爪將門縫之中的冰碴唏哩呼嚕撓下去。
蘇錦默默看著小布玩耍,好一會兒才問周寂同:“既然如此,長虹真人為什麼會跟著您到北極小鎮?正常來說,她好不容易擺脫了明哲真人,不是也該離您遠遠的嗎?畢竟您是明哲真人最好的朋友。”
“她哪裡是正常人?”周寂同冷笑道,“她跟明哲做雙修之侶時,就跟不少男修暗中來往,明哲問她時,她說只是為了修煉而已。後來明哲過世,她竟……”說到此處,周寂同的臉上現出氣憤又尷尬的神色,還一時語結,像是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金澤笑得如同雪霽初晴:“她竟看上你,想跟您‘修煉’?可您不願意,因她生得再美也是朋友妻——您外表隨意自在,內心卻極正統,所以對她嚴詞拒絕,她惱羞成怒,後來想盡辦法非要得到您不可?”
周寂同瞪大了眼睛望望金澤,又望望一臉詫異的蘇錦,終於無奈搖頭道:“以後跟你相處要小心些,簡直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
“弟子在烈焰閣這許多日子,早也看透了長虹真人,”金澤嬉笑道,“她外表上一副貞潔烈女的樣子,內心卻極淫|蕩。試問閣內哪個男弟子沒跟她雙修過?弟子有您贈送的赤霄劍,又瞧不上她老太婆一個,才守住了……”
說到此處,原本隨意嬉笑的他忽然轉頭看了蘇錦一眼,見蘇錦臉上帶著笑,全無女孩子聽到這些話該有的羞澀之意,便報復似的將本來不好意思說出口的那四個字說出來。瞧蘇錦的神經到底有多強悍。“童男之貞……”
“噗!”蘇錦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金澤很是失望,周寂同心思沒在蘇錦身上,是以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苦笑著點頭道:“我不好說出口的話都讓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也多虧你生得跟明哲這般相似,帶著赤霄劍引人注目亂了她的心神,否則我也沒有今日之功了。”
“要說您和長虹真人一起失蹤的事兒了吧?”蘇錦忙閃爍著眼睛詢問周寂同。因為所有八卦都比不上自己親身經歷的這個。
周寂同這才有了些精神:“是,她那夜又來找我。我用各種理由帶著她輾轉了多地,終於將她的修為封了,囚禁在一處毫無靈氣的荒山山洞之內,終得替明哲報了仇!”
蘇錦沒想聽八卦聽出這樣的結局。正想著周寂同仇是報了,將來回長春觀如何跟夏侯觀主交待,就聽金澤搖頭反對道:“既有這樣的良機。為什麼不乾脆將她殺了?弟子一向覺得剷草要除根,否則極易留下禍患。”
他這想法自然是宮中權力爭鬥的經驗之談。從小到大見識的也必然不少。
但周寂同還是搖頭道:“一則我與她少年時節便相識,要殺她實在難以下手;二則明哲若能聽我瞧我,必然不會讓我殺她。如今我以靈丹封了她的修為,又關在毫無靈氣的荒山,跟普通老婦再無差別,只怕她想反轉也沒那麼容易了。”
“怕是真人嘴上拒絕於她,心裡其實還是對她有情吧?”金澤故意跟周寂同開起了玩笑,見周寂同抬手要打他才連忙求饒,“不知真人將她關在哪座荒山?”
“不告訴你,”周寂同很是警戒,“告訴你了,你定然會去殺了她。”
金澤被周寂同一語點破戳中下懷,再也無計可施,只能尷尬的笑笑,再不說話。
既然周寂同已經做了決定,蘇錦也不想多說什麼讓周寂同為難,左右毫無修為的百歲老婦被關在荒山野嶺,斷沒機會活過七天,便岔開話題問周寂同:“這客棧掌櫃今日還求了我們一件事兒,說是珏山附近有個匪首殺了他們的祖輩,世代讓他們繳納保護費,多朔方圓百里都在那匪首的控制之內。現在那匪首已經中了我的香菟子和損靈珠,想來再無機會作惡,可他座下匪徒眾多,還都有些修為……”
“都有修為?”周寂同也覺得奇怪,“那匪首是修士?”
蘇錦忙道:“正是,還是築基中後期的修為呢!”
周寂同面露奇怪之色,隨後很快做出決定:“我先過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兒,明日一早過來跟你們會合——蘇錦,可給了金澤還靈丹?”
“給了。”
“再給一粒,有益無害。明早之前務必以最好面貌出現,帶上佟掌櫃和哈克蘇,我們幾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