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動了動黑色的大鼻子頭:“自然嗅得出!他跟周老毛說話的時候還正常,跟你說話的時候體味中隱隱散發出十分吸引人的味道,那味道很是奇特,像是剛剛割下的蜂蜜,像是你給我吃的飼靈丹……卻又不完全像。”
說到這兒,赤|身|裸|體都不知害羞的小布居然紅起臉來:“看見哈克蘇的第一眼,我便聞到我散發出這種誘人之氣了,”隨即又十分失望,“我聞得出哈克蘇對我無意,也聞得出你對小云雲無意。但凡事都像喜歡吃一樣東西,只要努力的想去吃,四處找,想辦法哄著人給做,就總能吃到。”
這話惹得蘇錦直笑:“到底是個吃貨!”
小布仍舊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主人說是不是這個理嘛?!就如同你修煉,也不能一口氣吃成……修煉成周老毛那般胖,得一直等著一直守著,把所有藍色的小點點都吃光吃淨,才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刻,蘇錦忽然覺得小布化形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兒,從前只是修士和寵物,現在更覺得像是朋友,還是個雖然智商不足、情商卻極高的、能讓人開心快樂笑不攏嘴的真心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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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在對美食、哈克蘇、自己化形後的奇特身體各種唸叨之後終於睡著了,此刻外面的天色已經越來越亮,不僅是雪光的對映。
這時蘇錦忽然聽到門外有人輕輕敲門,忙起身開門一看除了周寂同竟還有大下巴,瞧大下巴的神色和靈氣波動,所中之毒似乎已經完全清楚。此刻正低頭垂首站在院子當中,聽蘇錦開門時抬頭望了一眼,卻很快重新低下頭去。
“嘩啦!”
對門西廂有人出來倒夜壺,夜壺裡的液體濺溼了大下巴褲腳上的獸皮,驚得那惺忪莽撞的房客立刻做出迎接戰鬥的姿態,連“對不住”都沒說一句。
大下巴抬頭就要發飆,正好遇上週寂同回頭望去的目光。臉上的怒色和剛要釋放的威壓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只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似的重新低下頭去,還是周寂同施咒將他的褲腿清潔乾淨。
這一幕正好被聞聲出現的金澤和哈克蘇看了個滿眼,兩人俱是十分驚訝。特別是頂著一張雪白臉孔的哈克蘇,大概從來沒見過大下巴這般能忍過,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
“真人,”大下巴看見了哈克蘇。這才上前一步恭恭敬敬跟周寂同拱手道,“這就是弟子跟您說過的犬子……有些事兒。請容弟子私下裡跟他解釋清楚。”言談舉止如同換了個人一般。
周寂同自然是同意的,目送大下巴帶著臉色越發青白的哈克蘇進了正房,隨後招呼金澤進了蘇錦的房間,將昨夜去找大下巴的事兒說了個清楚。
原來大下巴本命張弘強。原是長春觀內正式入門弟子。因他名字中的三個字每個字都帶個“弓”字,被很多同門師兄弟起了個外號叫“三張弓”,後來又嫌“三張弓”拗口。開玩笑叫他“三公公”。
十七年前,周寂同和史明哲帶著長春觀內數名弟子外出辦事兒。三公公張弘強便在其中,後來遇到高階妖獸群,周寂同他們帶的乾坤袋被人掉了包,一眾弟子和史明哲通通死在妖獸口中,只周寂同被史明哲以生命保護著死裡逃生,回去後經多方打探,發現所有矛頭都指向長虹真人,便覺得是長虹真人調換了乾坤袋。
誰知這三公公不但活著,而且還萬里迢迢逃到北陸佔山為匪,甚至還跟當地的姑娘生了兒子哈克蘇,收了無數小嘍囉一同修煉,建立起一個所謂的門派。此番恰巧被蘇錦和金澤遇上,周寂同心生疑竇趕過去檢視,這才發現了他的蹤跡。
三公公身中蘇錦之毒,半死不活時見到周寂同,那心情簡直跟瀕死之人遇見普濟眾生的觀世音菩薩一樣,一股腦說出當年之事,只求周寂同饒給他將功折罪的機會,給他解毒。
原來,當年正是他奉命偷偷調換了周寂同和史明哲的乾坤袋,設計將高階妖獸群引誘過來,再吞下丹藥裝死瞞過眾人。而命令他如此行事、教他如何偷樑換柱、再如何引誘妖獸群發狂殺人的,正是長春觀觀主夏侯延壽。
本來夏侯延壽許給三公公豐厚的獎勵,但給他裝死的丹藥卻是要人性命的毒藥。這多虧他留了個心眼,出發前找藉口跟丹修宮的人討了一粒能夠暫時掩藏修為、停止心跳呼吸的靈丹妙藥,遭遇妖獸群時故意向一隻妖獸的血盆大口中投了夏侯觀主的毒藥進去,親眼見著一面牆似的高階妖獸七竅流血而死。
瞧見這場面,三公公哪裡還敢再回長春觀?甚至連東陸都不敢停留,一路向北歷盡千辛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