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回丹修宮後院時,周寂同已經從煉丹房出來,見了蘇錦高高興興將她帶至書房大殿,由衷誇讚她今日的表現:“今日之事,我一定給你記大功一件!”
正好回來辦事兒的徽哥兒也早聽說了蘇錦午前的表現,對蘇錦的態度也較從前好了不少:“必須記大功!今日我在前院就聽說這事兒了,不少原本以為真人任性而為、隨便找個煉氣弟子做助手、或者是有什麼內幕的同門都改了口氣,說原來這小小蘇錦真的有些見識!還誇真人您是真伯樂呢!”
周寂同卻大手一揮:“我若在意他們的說法,也不會招錄蘇錦入後院了。庸庸碌碌之輩,僅憑自己一點微末見識就敢隨意詬病他人,這種人的意見不管是贊同,還是反對,都跟我沒有一點關係。”
徽哥兒毫不給周寂同面子的撇嘴:“您不在意那些人的口水,也得在意宮主吧?若蘇錦表現好,不但能堵眾人的悠悠之口,宮主那邊也不會再跟您冷戰了。”
這話讓蘇錦吃了一驚,她只知道長虹真人不贊同周寂同招錄自己,沒想到居然還在為了這事兒跟周寂同冷戰。再想想周寂同因為破格招錄自己被長春觀上上下下所有那些不理解、不信任的人詬病,心裡越發感激周寂同。
是以她立刻對周寂同深施一禮:“蘇錦再次謝過真人,也請真人相信,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負真人知遇之恩!”
“瞧你給蘇錦上了小夾板兒不是?”周寂同攤著雙手責怪徽哥兒,“你跟了我好幾年,知道我從來不給你們壓力。只要不走歪路,做好本職事務,什麼事兒都由著你們的性子來。蘇錦呢?原本就拘謹,你再這麼一說,更被這重擔壓得直不起腰了。”
徽哥兒雖然年紀小,卻很明事理,這自然離不開周寂同多年的調教。是以他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卻也不好跟蘇錦道歉,只紅著臉撓了撓頭。抱歉的對蘇錦笑笑,便藉口前院的事兒還沒忙完,逃也似的跑了。
周寂同這才招呼蘇錦在自己對面坐下,一邊大喇喇用手搓自己脖子上的泥垢一邊對蘇錦笑道:“你不用給自己壓力。徽哥兒方才說的那些東西,我從來都沒在意過分毫,不然也根本不會帶你回丹修宮是不是?你只跟留下跟我互通有無就夠了。將來若真的能夠跟萬才哲他們一樣替我獨當一面,那我就真的賺到了。”
蘇錦本來還鬥志滿滿,想做出個樣子來給所有詬病周寂同、不看好她的人瞧瞧,但見周寂同邋遢鬼一樣搓脖子上的泥垢,搓完還不忘舉到眼前看看,再毫不介意的扔到地上繼續搓,便想不笑都難了。
“這才對嘛!”周寂同這才收了手。起身帶著蘇錦到了大殿角落的大片書架前面,“你平日可以跟著我進煉丹房,沒事兒的時候。也可以多看看這裡的書。這裡的書除了醫藥、煉丹之類的,還有些陣法、符籙、志物、志怪之類的東西,更有這本……”
他邊說邊從書架中抽出一本名叫《毒錄》的書,遞給蘇錦道,“這本書的理論有些驚世駭俗,我卻是十分贊同的。你有空的時候也看看。”
蘇錦看見這書名。立刻想起自己多次跟人對陣時想學的用毒之法,便主動請教周寂同:“很多人都說用毒是邪門歪道的功夫。真人覺得如何?”
周寂同哈哈大笑道:“你這孩子果然一點就透,想是猜到我說的驚世駭俗是什麼意思了吧?醫藥師用毒跟法修用火用冰、劍修用劍一樣天經地義,怎麼就成邪門歪道了?只要用得恰當,就可以大大方方使用。”
說到這兒,他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興致盎然隨意拉著蘇錦在書架旁席地而坐,“你跟我說過,你同那幾個紫雲觀築基修士對陣時,有個膽小鬼十分謹小慎微,你上前一步,他退後一步是不是?”
蘇錦對那修士印象極深,是以立刻點頭道:“對!我到最後也沒能把香菟子種進他的奇經八脈。”
“那就對了!”周寂同拍手大笑道,“他也是一名丹修啊,要是被你算計了,豈不是打鷹的被鷹啄瞎了眼睛?”
蘇錦能明白這個,但心裡還是有些奇怪:“那他為什麼沒有給我和金澤中毒?只因為害怕被對方中毒就躲在後面,任由己方同門被我下毒而毫無作為,豈不是……”
“哎呀呀,蘇錦,我簡直太喜歡你了!”周寂同高興得快要翻跟頭了,“我真的沒有看錯你,真的沒有看錯你!我正要跟你說的就是這個,丹修在團隊中能夠自保,能夠給同門療傷補藥,那只是最基本的作用,他還有個作用是什麼?是保護同門不被對方的丹修所傷,保證同門的戰鬥力和性命啊!那人只做到了自保,別的什麼都沒做到,簡直失敗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