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殺安小魚,安小魚連忙邊逃邊叫:“蘇錦!真的是你爹殺了你娘!我親眼瞧見的!我當日說是個蒙面人,你以為蒙著面我就不認得了?就是你爹莊知遠!”
蘇錦其實早就信了,畢竟安小魚第一次說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也在青雲鎮。但她就是不敢信,莊知遠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莊知遠那邊卻已經將安小魚捉住,不知用了什麼法術,只輕輕一抓便將安小魚治了個生不如死,蜷縮著身體躺在地上啊啊大叫,鼻涕眼淚很快流了一臉,使得那痛苦的模樣更加骯髒難看。
“將渡船煉化得到玉簡,是真是假?!”莊知遠一腳踩在安小魚臉上冷著臉喝問。
安小魚稍有猶豫,便像是忽然多了無數螞蟻鑽進身體裡一樣疼癢難受,連忙嗷嗷再叫了一聲邊哭邊說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嗚嗚嗚嗚嗚嗚……”
“你真是寮照宮抓來的那個?”莊知遠腳上用力,讓安小魚身上的疼癢更甚。
“真是!真是……嗚嗚嗚嗚嗚……”
莊知遠這才抬腳將安小魚踹到一邊,轉頭回看蘇錦,臉上卻再無一分從前的慈愛之色:“你才是蘇錦?”
“是,”蘇錦忙道,“我那天去西嶺山門處等您,就是想跟您說,我被安小魚用異魂匕異魂了,我才是蘇錦。”
“你把玉簡給我。”
怎麼還是回到玉簡上?
蘇錦無奈攤手:“我真的沒見過那玉簡——倒是您,為什麼要殺我娘?”
莊知遠立刻揮掌上前:“跟今日的原因一樣!”
金澤和小布忙又繼續跟莊知遠戰在一處,蘇錦則沒想到莊知遠知道自己是蘇錦還要殺自己,真的寒透了心:“因為沒有玉簡?沒有玉簡就得死???”
“我有一個假蘇錦放在寮照宮手裡,已經恰到好處,無須再多兩個真軟肋!”莊知遠此話一出,像是真的動了殺念,伸手便去取身後揹著的本命劍。
每位劍修都會有一柄本命劍,那劍能夠跟劍修融為一體,像莊知遠這樣築基後期修為的劍修弟子,本命劍出手,便沒有空手而歸的時候。
蘇錦心以寒透,又見莊知遠去取本命劍,立刻彈指施展了纏香絲。小小的香菟子不聲不響沒入莊知遠體內,瞬間食靈氣血脈而瘋長,佈滿莊知遠的奇經八脈。一旦莊知遠抽出本命劍攻擊蘇錦,他用的力氣有多大,靈氣有多多,便立刻回反噬自身,身重其毒。
果然,莊知遠拔出本命劍,衝著蘇錦面門運氣攻來,臉上便忽然露出驚駭之色,隨後像是變魔術似的,滿手滿臉的血管忽然變成深紫色暴露於面板之外,整個人像是被紫色蚯蚓纏繞住一樣可怖!
莊知遠忙用力一扯前襟,露出大片胸膛,胸膛之上也跟臉上一樣被深紫色的、凸出的血管佔滿,那血管中流動著的不知是什麼樣的血液,使得即便是築基後期的莊知遠,都承受不住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蘇錦一顆心跳作一團,緊成一團,拉住金澤和小布紅著眼睛倒退了兩步。
莊知遠吐了一地黑紫色的汙穢,這才抬頭對蘇錦道:“你怎能這樣對我?你忘了是誰將你從這青雲鎮救出去的?”
蘇錦顫抖著聲音冷冷笑道:“你是為了玉簡。”
“我是真的拿你當女兒!”莊知遠大叫一聲,使得全身上下的紫色血管比方才越發凸出,連忙盤膝坐地五心向天,緩緩用真氣守住心脈,“快給爹爹解藥……我聽說你是我的女兒,真的非常高興,又聽說你是混元靈根,想帶你進長春觀修煉,修成大道……我初時問過你玉簡的事兒沒有?沒有是不是?我只是幫你進丹修宮,讓你好好修煉,什麼都不招惹……爹是真的疼你啊……”
“你方才也是真的要殺我。”
“我被那個安小魚氣瘋了……”
若不是這麼多人在,蘇錦真的要大哭一場。即便有這些人在場,她也還是眼睛酸澀,全身顫抖,嗓子眼一湧一湧的,不知是鮮血,還是咒罵。
她早就想過,一旦知道是誰殺了娘,就要手刃仇人替娘報仇,然後心無旁騖專心修煉,再也不理恩怨凡愁。誰知那人竟是自己的爹,那個十一歲之前的小蘇錦,時常會夢見惦念、跟娘說起的那個親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