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自然不甘心。
那具身體是她苦熬了那麼久才修煉出來的。特別是昨夜因那虎血的浸染,差點走火入魔而死,好不容易活了過來,那具練氣九層的肉身,竟被安小魚奪去了。
但安小魚說得沒錯,自己欠她的,早該償還。此下兩人恩怨兩清,心中再也不會有半分負累。很好。
她因此一句怨言不發,直到安小魚抽出匕首想要刺她要害,才抬手擋住苦笑道:“你想殺我?”
“我為什麼不殺你?!留著你戳穿我?!”
“你懂得如何丹修嗎?”
安小魚面色一凜,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蘇錦用手壓住不停流血的小腿,緩緩起身對安小魚苦笑道:“你不懂藥理,不會煉丹,如何能做靈藥部的執事弟子安小魚??”
“你……”安小魚目光閃動,但很快便下了決心,“你想讓我留你一條性命,然後有什麼不懂的都孫子似的過來問你,處處受你掣肘?只怕還要我用好處來換你守口如瓶,以防你哪天心裡不爽揭穿我?我才不要過那樣的日子!”
蘇錦苦笑:“我一直修為比你高,想殺你向來輕而易舉,卻從來沒動過那樣的念頭,反倒處處照顧於你——你剛拿走我的修為和根基,就反過頭來殺我,又怎麼對得起我?”
“我才不在意!”安小魚舉起匕首意圖再刺。“書裡都是這麼教的,‘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
蘇錦忙調動靈氣迅速滾到一邊。發覺自己習慣了煉氣六層的修為,使用煉氣三層的肉身時總是有些誤差,像是明明覺得自己用出三成的功力能夠躍出五米遠,卻因力有不逮只能躍出兩米而已。是以她雖然躲了,安小魚的匕首還是又刺了她左前臂一下。
好在安小魚比她更加的不適應。
她習慣了煉氣三層的修為,根本不知道煉氣九層的肉身會有什麼樣的能量,又根本不知道如何使用火靈術等功法。只懂如同凡夫俗子一樣近身肉搏,力量雖大速度雖快卻無法刺中蘇錦要害。
事到如今。蘇錦只能將希望寄託在剛剛升級到三階的小布身上。
她忍痛從地上撿起一柄樹枝當做靈氣劍使用,左右夾擊將安小魚唬得手腳慌亂,再尋找機會劃開安小魚胸前的衣襟,試圖奪回收在那裡的乾坤袋和靈獸袋。
一腔虎血就有如此巨大的威力。若將乾坤袋裡的虎肉虎骨好好煉製,循序漸進的服用,能給自己修為帶來的好處不但難以估量,還能避免瞬間吸收大量生猛靈氣帶來的危險和痛苦。
但這具肉身畢竟只是煉氣三層的修為,想要搶回乾坤袋和靈獸袋無異於虎口拔牙;初初不適應那肉身威力的安小魚也摸索到自己的力量,漸漸落於下風的蘇錦很快又被刺中幾匕,眼瞅著就要性命不保。
“住手!”
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斷喝,一股巨大的威壓將糾纏不休的安小魚瞬間分開。兩人都抵抗不住那威壓,各自紛紛倒退了幾步。蘇錦則因受傷在身,又修為更低,倒退幾步之後撲通跌倒在地。嗓子眼一癢吐出一大口鮮血!
正是揹負長劍、銳氣逼人的築基修士莊知遠。
莊知遠落地之後只瞥了蘇錦一眼,便急急衝向安小魚抓住她的手腕,原本的一臉埋怨瞬間變成驚訝無比:“什麼時候晉升到九層了?!”
安小魚滿臉都是抗拒,卻因抵抗不了莊知遠的威壓只能勉強解釋,也解釋得亂七八糟,惱得莊知遠越發的不喜:“你給我傳訊說東嶺山門處見。我以為有什麼大事,剛剛回到觀中便馬不停蹄的跑過去找你。誰知你竟在這兒鬧事!連怎麼忽然晉升的都說不明白!”
安小魚對親爹都沒有過好臉色,如今這冒牌便宜假爹,更是應付得不耐煩,立刻甩手恨聲說道:“你怎麼就知道說我?!她也在打我啊,你竟然沒有看到??”
莊知遠面上越發的詫異:“你這孩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蠻不講理?你瞧瞧你的修為,再瞧瞧她的!我剛才趕過來時也看得清楚,你刀刀致命,她只是拼命抵擋!你之前不是還讓我救她,怎麼轉眼又要殺她?”
“她……她說要去跟寮照宮的人說,她不是你女兒,我才是!”
“她早就被寮照宮和藥園的人厭惡至死,如果她承認不是蘇錦,你當長春觀還會留著她?只怕早一劍將她殺了!”
安小魚聞言一怔,目光之中瞬間露出無限欣喜之色,將匕首往腰間一收便轉頭要跑,跑了幾步又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轉回身來再找莊知遠和蘇錦,卻見莊知遠正從懷裡掏出一粒丹藥遞給蘇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