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也聽說過長虹真人的名頭,知道她是丹修宮宮主,但決然沒有想過如此和自己毫無交集的這位真人竟然會召見自己。但他身在丹修宮,自然無法拒絕,只能將赤霄劍背在後背,跟著那人去往長虹真人所在的烈焰閣。
第一眼瞧見長虹真人,金澤不知為什麼,竟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既有結丹真人的修為,年齡必然不小,面板外貌卻只是二十出頭的樣子,且生得清麗絕倫、身姿挺拔,只是雙眸之中透著閱盡滄桑的冷漠,絕美的五官也如同寒冰削制的冰冷麵具,看不出半分人氣。
“你,是當朝太子,金澤?”長虹真人高高在上,冷冷的瞧了瞧立在廊下的金澤,吐字清晰,一字一句,卻斷字奇怪,重點不清,毫無感情。
金澤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裡對這似曾相識的絕麗美人生出一絲厭煩,臉上的表情也冷了兩分:“弟子是劍修宮金澤。”
長虹真人神色不變,穩穩當當從高階上一步步走下來來到金澤近前,目光越過金澤的肩膀去看他身後赤霄劍的劍柄,隨即又一步一步繞到金澤身後,伸手便去拿金澤的赤霄劍。
金澤雖然修為遠遠比不上長虹真人,但靈氣波動還是感覺得到的,是以立刻跨開兩步將長虹真人隔在安全距離之外,冷冷拱手道:“宮主是想看弟子這柄劍?”言外之意是,你要看你跟我說啊,自己過來摘算是怎麼回事兒?
長虹真人冰削般的臉上竟然露出絲絲笑容,只是聲音仍舊跟從前一樣讓人難受:“赤霄劍,我曾,把玩無數,次。何須細看。”之後便是長時間的空擋,也不知她心裡在想些什麼。
她不說話,金澤索性也不說話。只靜靜等著,左右是她召見自己,又高高在上,是留是走,都得等她一句話。
兩人如此冷冰冰對峙很久,長虹真人才忽然命令道:“你不必。再回。劍修宮了。留在烈焰閣,聽我差遣。”
金澤這才嚇了一跳,連忙躬身說道:“弟子只是尚未築基的劍修。留在丹修宮,只怕……”
“我丹修宮,也有劍修,”長虹真人的口氣毋庸置疑,“且,不比那姓餘的,差。赤霄劍的主人。早前,便是我丹修宮的人,因一場變故,才在十七年九個月零三天之前,離世。”
金澤但覺赤霄劍貼著後背的地方一冷:“那位前輩既然已經離世,弟子修劍。又該師承何人?”
“哈!哈!哈!哈!哈!哈!”長虹真人的笑聲一字一頓。驚得金澤渾身上下寒毛倒立,但瞧左右的侍奉弟子竟安之若泰。顯然早已聽習慣了,“丹修宮,何止他一個,劍修?你築基之前,跟別人學,築基後,我找觀主,親自教你。他,就是劍修。”
“弟子不敢,”金澤知道夏侯延壽,也知道他堂堂長春觀之主,即便自己仍舊還是太子,也不可能由他親自教授,更何論他金澤再也不想跟“太子”這兩個字扯上半毛錢關係,“觀主貴人事忙……”
“他有,什麼,忙的,”長虹真人冷哼了一聲,“就這麼,定了。”說完不等金澤回應,立刻轉頭吩咐身後一位侍奉弟子,“給金澤,準備一方住處。”
那侍奉弟子躬身稱是,隨即朝金澤做了個“請”的手勢,手掌指尖方向指向烈焰閣之內。
金澤覺沒想到會被長虹真人留下,留下倒也沒什麼,若能真的成為夏侯延壽的弟子,哪怕只是記名弟子,都是天大的機緣。但若真的是夏侯延壽親自找他,親口說收他為徒他還能理解,說這話的竟然是沒有一分故交的長虹真人,透過他“讓”夏侯延壽收自己為徒,這事兒就有些蹊蹺了。
是以金澤立刻前後衡量了一番,藉故推脫道:“弟子現在重傷未愈,留在丹修宮是寂同真人厚愛療傷,是以只能等傷愈之後稟明劍修宮師長,再來承宮主的好意。”
“也罷,”長虹真人立刻痛快點頭,“總歸,都要,走這俗世凡理。你養傷就,養傷,稟明就,稟明,總之跟他們說,是我的意思,我,要定你了。”
最後這四個字讓金澤怎麼聽怎麼不舒服,是以話都沒回應一句,便拱手退出烈焰閣。
他邊走邊思量忽然遭遇這場變數的緣由,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跟寂同真人贈送自己的赤霄劍有關。自己下樓是差點撞到那個人,看見自己手裡的赤霄劍驚詫萬分,錯身分開之後又來追上自己,說是長虹真人要見自己。說不定這段時間之內,他用訊號符跟長虹真人稟報了什麼,才會如此。
到了烈焰閣之後,長虹真人也是第一眼先看的赤霄劍,還說赤霄劍是丹修宮一位已故的故人所有。難不成就是因為那位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