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容正在白芷亭門口跟沈天成說話,聽聞蘇錦醒了,便急急想進去探望蘇錦。沈天成明白她的心思,便道:“你且去吧,真人交待了,將她照顧至痊癒你再離開山門即可。”
“多謝真人、道爺成全!”蘇婉容忙施禮道謝,隨後趕忙折身一路小跑跑回蘇錦身邊,“好錦兒,你可算醒了!”
受傷之前在山洞裡看見蘇婉容是在黑暗之中,蘇錦並沒看清蘇婉容的樣貌,現在天光大亮,蘇婉容又已經清洗乾淨、換上乾淨衣衫,蘇錦記憶中孃親的形象瞬間鮮活起來,心裡也油然而生一種親近,遂笑著跟蘇婉容開起了玩笑:“沒想到女兒變成了這副模樣,您還認得我……”
“我聽真人說了緣由,知道是那個叫做安小魚的女孩子跟你交換了肉身,”此刻的蘇婉容哪裡還有一點女漢子的樣子,語氣神態簡直溫柔無比,“我原想求真人幫你換回來,但真人說你最近幾個月修習了不少功法,修為也已經煉氣十層,還是不要換來換去,於你無益。”
說到“換來換去”這幾個字時,蘇婉容的臉上隱隱現出一絲狠色,“真人這麼說,不換也就不換了,但你那具肉身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養大,斷不能讓別人隨意糟蹋使用。等你傷好了,我下山,定要好好修煉,將那安小魚捉住殺了,再將屍身替你好好安葬!”
蘇錦忙道:“算了。娘,我連累她爹慘死,也連累她被寮照宮那群人捉了受了好幾年的苦。如今各走各路,也算是一個好結局。以後還是互不來往就算了。”
蘇婉容臉上立刻顯出一絲異色:“你這孩子這幾年改了脾性?還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扒拉大的那個好錦兒嗎?還是道經聽多了……”
“娘,”蘇錦怕被她看出來其實自己真的早就不是她的“好錦兒”,忙岔開話題問她,“梅朵和金澤醒了沒?金澤不是在閉關嗎,怎麼會忽然出現在山洞門口?”
“哦,”蘇婉容也不想剛剛重逢就跟蘇錦爭執。便順著蘇錦的話題細細回答道,“金澤和梅朵傷得都比你輕。金澤是最先甦醒的,梅朵昨日也醒了。金澤說他確實是在閉關築基,但是築基失敗,正想早早出關。就聽外頭傳來小布的叫聲,出來後小布帶著他就往那山洞外面跑。他隱約猜到大概是你有了危險,但覺普通人你肯定能夠應付,怕他打不過,就命小布快回丹修宮找真人前來幫忙,他自己先瞧瞧能不能幫你,誰知咱們就出洞了。”
說到這兒,蘇婉容忍不住搖頭嘆氣:“她們說小布是你的靈寵,要我看有了修為也只不過是一條土狗!明明你如今是寂同真人的助手。找寂同真人明顯更加穩妥,它偏大老遠巴巴的去找金澤!只盼著它早點開了靈智,別像現在這樣蠢呆呆的了!”
蘇錦心裡也有些無奈。
昏迷以前。她明明命小布去通知寂同真人,小布卻因為不喜歡寂同真人不想找他,大老遠的去喊正在閉關的金澤。也多虧金澤築基失敗,早早出關,否則如何金澤正在築基的緊要關頭,還不得害得金澤走火入魔?
看來以後真的要好好教一教小布。平日裡的玩笑小事寵寵也就寵寵了,大事一定要唯命是從才行。
聊著聊著。蘇錦忽然想起洞中蘇婉容說的那棵銀杏樹,一問之下蘇婉容忙起身去外間將琴哥兒支走,隨後又將正房的大門從裡面緊緊插上才回來對蘇錦道:“你猜對了,我說的其實就是那棵柿子樹。我當年將那玉簡用狗血抹了,油紙包了,藏在柿子樹的樹幹之內。寮照宮那群惡鬼過來捉咱們時,玉簡已經在樹幹裡封存了七八年,樹幹早已長好,他們自然發現不了。”
蘇錦暗暗讚歎蘇婉容的聰明,卻還是有一個疑問不能解開:“您既然得到了玉簡,這些年為什麼一直不曾修煉?”
蘇婉容搖頭嘆氣道:“我也想修煉來著,但見那裡頭寫著幾句話,大意是人若修煉這玉簡裡頭的功法,雖然會有俯瞰天下的修為和本事,但人性和外貌都會有所改變——人會變得清冷無情,不再有七情六慾;外貌會日趨年輕,返老還童。我帶著你偷偷藏在凡人中間,若跟你爹一樣為了修煉七情六慾都能不要,如何能好好照顧你?過了十年二十年我不但沒有變老還返老還童,左鄰右舍還不把我當成怪物?只怕很快就會惹禍上門。
“所以我想了很久,終歸還是決定將那玉簡藏起來,終身不再修煉,你我母女只同凡人一般過活,讓你嫁人生子,和美一生,倒比修仙之途更加幸福安穩。要知道終歸還是會被寮照宮的人找到,我真是死也要修煉那玉簡上的功法了!”
蘇錦心裡明白,蘇婉容不修煉玉簡上的功法,一切都是因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