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逆降者的理念中,沒有人是不畏死亡的。猶其是獲得了永生永壽的神們,無論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比‘活著’更加重要。他們應允逆向召喚,從心層歸來也是這個理由:為了活得更好,他們不惜離開終樂之地回到資源更豐富的混沌宇宙。
在他們心目中,戰鬥過程不重要,達成自己的目的才重要。
所以。
無論什麼手段,無論什麼陰謀都可以使用,只要最終一刻成功了就行。中間發生一切都無所謂,犧牲了什麼,喪失了什麼,放棄了什麼,在‘成功’的前提通通可以接受。好像混沌這種為了挑戰自己,甚至犧牲自己創造一個混沌宇宙的傻瓜,他們最是不屑。
雖然……他們永遠都打不過這個傻瓜。
但是,他們一直想辦法蠶食這個傻瓜的豐富遺產。在逆降者看來,不管混沌達成了什麼成就,它現在都是任由自己翻搜的餘骸……因此活著才最重要。
現在。
三蛇又看到了這種傻瓜:“炎食者,你知道你跟藍橋只能活一個,他不會手下留情的?”
“嗯。”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不跟我聯手?剛才是最好的機會,你已經損失了你存藏的力量,很可能死在藍橋手中知道嗎?他擁有永恆之力,使用消耗戰術根本沒用,犧牲了我你也佔不了便宜。你是瘋子嗎?你這樣做只讓自己的勝算更低,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都不懂嗎?”三蛇哮吼道。
炎食者不屑回答這種問題。
聰明?
愚蠢?
沒錯,笨和聰明是活著的人界定的。
只不過打打嘴仗的小人物永遠無法媲美真正的戰士。無論你在活著之時吹噓得多麼牛比,一旦死了,你依然無法在歷史中留下一點痕跡。這種程度只等於一只消失的螻蟻,不久將來活著的人們根本不屑談起你。
在炎食者眼中,三蛇一會敗亡之後,他的存在比煙霧消散更加乾淨。
哪怕路過的乞丐也不屑多談。
當人們提起今天之戰,恐怕也是‘一隻自不量力被巨龍輕易碾碎的膽小狐狸罷了’的說詞。這種人物生前沒有任何貢獻,死後沒有任何益處。按照價值來說,他這一輩子的存在還不如一棵樹,不如一條魚,不如一頭牛。至少樹木還提供了果實,魚和牛羊還提供了食物。
普通神級武者還可能留下一件神器或者一套武藝,沒有成功的三蛇,死後連剩下一捧灰塵肥肥土地的作用都沒有。
三蛇不懂炎食者的意思,周圍觀戰的人卻懂。
在下界區域,聶道行的名聲比劍祖和排名101位的劍父更加響亮。
為什麼?
因為他將太古神威五輪劍傳授了無數人,一些比他更強十倍百倍的人物都是他的弟子。這種人物不需要‘武力’也能夠留名青史,甚至說,他活著之時的貢獻比百傑榜百傑成員還要高。在炎食者眼中,在觀戰人群的眼中,如果三蛇成功了,估計還能囂張一段時間。一旦失敗,那跟一張廁紙沒什麼兩樣。
沒有人可惜,也沒有人記得他。
此時。
看到周圍人群的眼神,三蛇隱隱明白了什麼……自己即將被遺忘了。
“你看不起創世父神對吧?”失去千印火,失去戰意,杜南輕易就捉起了茫然失措的三蛇:“它死了,你還活著,你能夠在它創造的世界裡肆意破壞,所以你心裡看不起創世父神對吧?三蛇,你有沒有想過,哪怕你活得再好一萬倍,你還是不如死掉的創世父神。就算你能盜取創世父神的力量,也沒有人認為你比得上它。它活著,你活著,你龜縮著不敢動。它死了,你死了,它永遠被人銘記,而你則連名字都不被人記起。”
“藍橋……放過我,我保證告訴你全部的事情,包括逆降者團隊和終樂之地……”三蛇惶然求饒,想要暫保一命。
杜南搖頭,揮舞匠神之錘將三蛇轟成了碎渣:“不需要。”
看著三蛇變成碎小的鋼鐵齒輪沙散,觀戰眾人心裡都非常奇怪。忍不住猜測,這是不是匠神之錘的特殊效果?是不是擊殺才有效果,還是對活人也有同樣的效果?此時大家也在感應周圍,感覺三蛇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絕對沒有復活再生的機會。
“你對逆降者的情報沒有興趣?聽說,你答應什麼神樹要對付他們。”炎食者奇怪問道。
“想要什麼我會自己找到,不需要別人跟我談條件。”
“你這算是拒絕小混沌的所有勢力?”炎食者聽到這句話,聽出了另一種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