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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了的。可是非常遺憾,事實絕非如此。司馬光、宋神宗、王安石三個人都是正統的儒家,所以大家才能很理性地探討問題,處理問題。宋神宗死後,新法雖然多被廢除,但是王安石親自制定的《太學三舍法》與他手訂的一些儒家經義的考試科目一直沿用到南宋之末,說明他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儒家。

由於莫名其妙地把王安石說成法家,使得“王安石變法”這一歷史事件的性質都變了。既然說法家是進步的,革命的,“王安石變法”就應該定性為“革命”,至於王安石代表什麼階級?革誰的命?當然就永遠說不清了。其實“王安石變法”的性質最多也不過是君主專制制度內部比較溫和的改革,不管如何拔高,這次變法即使圓滿成功,達到了富國強兵的目的,也只能說是從君主專制過渡到試探性的君主立憲而已。

我們現在從歷史書上看,司馬光是反對變法的。其實,在變法之初,司馬光就對宋神宗提出過一個更為穩健的變法方案。據《宋史?食貨志》記載:司馬光指出,國家財政之所以入不敷出,有五大原因:

一、用度太奢(指皇家用度太奢侈)。

二、賞賜不節(賞賜文武官員太多,也就是官員待遇太高)

三、宗室繁多(對皇族的優待太多)。

四、官職冗濫(冗官太多)。

五、軍旅不精(冗兵太多,戰鬥力不強)。

他認為,要對此進行改革,必須皇帝親自掛帥與兩府大臣三司官吏深思救弊之術,期以歲月,庶幾有效,非臣子一朝一夕所能裁減(不是幾個臣子所能做到,不論是司馬光還是王安石都是一樣)。看來對於宋王朝國用不足的弊端所在,司馬光比王安石看得更明白。要進行這種改革,必須是皇帝自己掌舵,作為一個系統工程,逐步改革,逐漸完成。所以他反對由臣子擔綱的急進式改革,主張由皇帝掛帥的漸進式的改革。有些阻力,他老早就料到了。

例如在新法逐漸公佈的過程中,觸犯了皇家子弟的利益,有些遠房宗室做官的規定被取消了,他們不僅上書朝廷,而且包圍王安石本人,攔住他的馬頭,半訴苦半發牢騷說:“我們有我們的難處,但願相公高抬貴手,不要為難我們!”在堅決執法的過程中,曹太后之弟被指控,向皇后之父的部分家產被罰沒。在新法緊鑼密鼓的推行之時,年輕的皇帝上朝時被糾纏,回到後宮時又受埋怨,宮中哭聲不斷,他被拖得精神恍惚,心煩意亂。在見到王安石的時候,只有苦笑,相對無言。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變法是一場大悲劇(5)

雖然王安石變法得到青年皇帝的全力支援,但是在整個變法的過程中,他們都揹著沉重的包袱,謹慎地前進。一點也不輕鬆。

###與舊黨終於分裂

公元1069年2月,王安石被任為參知政事(副宰相),政事堂中的執政班子除了王安石一人之外,還是一班老臣,當時有個政治笑話,到處流傳。佛教徒說人生都有“生老病死苦”,這個笑話說政事堂的班子也有“生老病死苦”。其中的王安石中年有為,生氣勃勃,是生;曾公亮不想幹了,數次告老還鄉,是老;富弼稱病不出,不想管事,是病;唐介多次與王安石爭執,氣憤病死,是死;趙忭從來正直敢言,這時看到安石事事變更,無可奈何,常常大呼幾聲“苦”字,是苦。這個笑話描述這些老臣無可奈何的樣子,十分生動。

這些老臣很惱火,王安石也很惱火,就這樣“生老病死苦”下去怎麼行,事情總要有人來做。就在王安石擔任副宰相的24天之後,創設了“制置三司條例司”,作為主持變法計劃的主管機構,由陳昇之與王安石共管其事。具體計劃工作由王安石推薦呂惠卿、章惇、曾布這一批新人來承擔。啟用新人,王安石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他何嘗不想網羅一批既有品德又有才情的有志之士,例如在1069年就曾經招致蘇軾之弟蘇轍在條例司作檢校文字工作。但是這些有志之士都是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人,蘇轍因與呂惠卿意見不合,看不得呂惠卿急功近利的做法,就上書給安石,反對變法,最後外調為河南省推官。

為了鼓舞變法隊伍計程車氣,王安石曾經提出過幾句口號,後來被歸納為“三不足”之說,這就是“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這三句話,傳來傳去,出現了一些不同的說法,有的說法要緩和一點,有的說法要激烈一點。如果說得緩和一點,本來就是那麼一回事,並不驚人:

“天命不足畏”——一些自然現象,例如地震、天災原與人事無關,用不著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