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我順利考入首都師範大學美術學院。雖然京津兩地相去不遠,但住校的現實還是無法避免的。在爸媽眼淚汪汪的送別之下,我開始了在北京的學習生涯。
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這話一點不假。我雖出身普通工人家庭,但由於父母的過度溺愛,從小骨子裡就帶有一種紈絝子弟的輕浮。
剛到北京不久,自由的大學生活,形形色色的紅男綠女很快就充斥了我的雙眼,滲透了我的思維。讓我將當初決心發憤圖強的一腔熱血,瞬間就潑在了腦後。
自從兒時的那次重病以來,父母對我看管極為嚴厲。我就如同一匹耐著性子的野馬,如今終於覓得良機脫了韁繩,一發不可收拾。我帶著班裡幾個不學無術的搗蛋份子整天吃喝玩樂,將本就不怎麼樣的學業完全拋棄了。
此時我父母早已轉業下海經商,家境也越來越是殷實。手頭從不拮据的我,很快就儼然成了幾名鬧將的領袖。那幾年的生活,過得別提多“充實”了。
和我關係最好的同學叫‘王子’,其實他本名叫王孜,大家叫順嘴了所以都叫他王子。他本人對王子這個名字倒是頗為滿意,說聽著比本名更有霸氣。
王子是北京人,父母離異,奶奶一個人把他拉扯大的。剛上大學那年,奶奶就撒手歸西了,他父親又長期出差在外地,從此王子便成了個沒爹沒孃的野孩子。不過好在他天性隨和,對這種人生的苦楚根本不當回事,自己反倒落了個逍遙自在。
我跟王子可以說是臭味相投,都是吃飽了混天黑的主,成天除了吃喝玩樂就是研究女人,男性青春期的躁動在我倆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大二那年,一次寒假前的小型聚餐活動後,我們幾個差生都有點兒喝高了。王子喝的最是興奮,嚷嚷著讓我們哥幾個去他家繼續喝。當時年輕氣盛,喝酒認慫是最忌諱的事,所以都一口答應了。
四個大小夥子,一個個喝的七扭八歪,站在馬路上大呼小叫的攔車。這情形,是個計程車就得繞著走,哪裡有司機肯拉我們?
那時候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癮頭,為了那點兒貓尿,四個人冒著刺骨的寒風,溜溜等了四十多分鐘才算打著車。
王子家是哪種老式筒子樓,當時正面臨著拆遷,住戶都去了臨時安置房。全樓搬的一家都不剩了,整個樓道破敗不堪,唯獨王子還守在這兒。
我們問他還守在這破地方幹什麼?王子說他跟奶奶最親,這房子是奶奶以前住過的,現在奶奶沒了,離開這房子就什麼念想都沒了。能多留一天是一天,多呆一天就等於多陪奶奶一天。
這話說得至情至性,就是沒喝酒聽著都讓人掉眼淚,更何況此刻我醉意正濃。我用力地拍了拍王子已經微見謝頂的腦袋,大聲說:“兄弟,這話我愛聽,是個爺們兒。沒別的,就衝你今兒這幾句話,咱必須得喝到天亮,誰要先走誰是王八!”
另外三人大聲叫好,於是我們拿出上樓前買好的啤酒小菜,坐在沙發上大喝起來。由於全樓早已搬空,所以根本不用顧忌擾不擾民,這一頓酒喝得煞是痛快。
我們的話題天南海北,歷史、地理、時事、政治、科技、體育無所不談,無所不知。
當話題兜了一個大圈子又都回到王子奶奶的身上時,王子藉著酒意故作神秘地給我們講了一件事。
他說他奶奶死後,自己經常能見到奶奶的幽靈。有時候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就醒了,腦子裡完全清醒,但身體就是動不了。那時,他奶奶的一張大臉就會浮現在正對床頭的那面牆上。
第三章 鬼宅
這話我覺著太不貼譜,不屑一顧地說:“少在這兒妖言惑眾你,你說的那叫鬼壓身,我小時候也聽老一輩講過。但現在科學解釋說,那就是人太虛弱的時候產生的自然生理反應。我看你丫肯定是毛片看多了,最近沒少動手吧?太虛弱啦!小小年紀怎麼學得這麼迷信?”王子押了口酒,白眼一翻道:“無知!就你那點文化水平還跟我聊科學吶?別臭不要臉了你。科學解釋不了的事兒多著呢,解釋不了就叫迷信啊?你那才叫迷信呢,迷信科學。”
另外兩個同學一個叫黃博,一個叫谷生滬。黃博持肯定態度,支援王子一邊,認為這種靈異現象還是存在的。谷生滬保持中立態度,對這種事半信半疑,一時也拿不準主意。
黃博的理論是,從古到今,這種關於幽靈的傳說就不曾斷絕過,不單單是中國,外國也有同樣的事情發生。早在許多許多年前,大陸與大陸之間沒人任何聯絡,歐洲不知道亞洲的存在,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