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恨真人點點頭,傳音道:“確實是上清宮來人。而且是大有來頭之輩,一位神通廣大的神君還帶著好幾個大真人,現在已經把奉先殿都佔了口也不知這娘們兒怎麼找來?”在傳音中,他終於也露出了一絲不滿;“我知道你這一次去北國,定然也拉來了援助。但上清宮對這種事一般都是先到先得。兩個神君都各自支援不同的人的話,也不會正面起衝突,晚來的那個只好掃興了。所以我說你來晚了。”
長恨真人剛要說:“別管是誰,除了道祖他老人家冇,難道還有勝得過玄道神君的嗎?”突然心中一凜,暗道:剛才兩位神君前輩說這裡有蹊蹺,該不會這裡的神君是外來的什麼人吧?是了,這神君應當是打著上清宮的幌子,混入道宮的邪魔外道,莫非是焉支山來的?倘若如此,我可不要多說了,要是觸怒了這妖魔,我的性命難保。兩位神君說不定要調查他的底細,我要是過早亮出自家靠山,驚走了妖魔,說不定那邊也不保我了。當下閉上嘴,不再多說什麼。
到了裡面,果然見紫霄宮主才能住的通明殿燈火輝煌,顯然是有了新主人。長恨真人忍了又忍,這才勉強忍住。
離恨真人已經讓人稟報,就說長恨真人回來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道童下來通傳道:“知道了口讓他去吉歡殿休息,大典之前不必出來了。”這是直接把長恨真人關了禁閉了。
長恨真人氣的七竅生煙,又問道:“大典是什麼?”
離恨真人道:“東虞散人三日前頒佈的諭令,令所有真人以上修士參加宮主繼任大典。會期就定在七日之後。”
長恨真人又驚又怒,暗道:若讓她昭告天下,弄個既成事實,這宮主之位豈不坐定了?不對,她背後那位是個妖魔,怎麼敢公開露面?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一面想著,他在袖中的手在一枚玉符上搓了幾下。玉符閃了閃,重歸沉寂。
“七日後的大典?”小楊道士用手緩慢的把玩著玉符;“他倒有膽子。召集這麼多人來,是掩人耳目,還是一網打盡?不過可別樂極生悲了才好。”
四一三 少女
五月初七,晴,大吉。
今天的天氣很給面子,碧空萬里,太陽雖高,陽光卻並不刺眼,並沒有盛夏的酷熱,反而有微風吹拂,帶來絲絲涼意。
遠處天邊飄來一朵大白雲,雲端站著五六個道士。眾星捧月一般站在中間那個是個老者,一部白鬚垂於胸口,大袖飄飄,仿若神仙。
在他身後跟著最近的卻是一個少女,梳著神仙髻,一身水紅色衣裳,容貌嬌豔,神采流轉,顧盼生姿,在她懷中,還抱有一隻皮毛雪白的瑞獸。兩人身後的幾個人卻都只是尋常道士打扮,彷彿隨從一般。
白雲忽忽悠悠,飄得極快,竟不遜於劍光。那少女遙遙望去,道:“老祖,還看不見紫霄宮呢。”
那老者拈鬚微笑道:“已經不遠了,真兒,我再跟你說一次,到了宮中,可得謹言慎行,不可多說一句,多走一步……”
那少女笑道:“知道了,老祖。我才什麼修為,到紫霄宮站一站,就算功德圓滿了,哪還能多說什麼呢?”
正說到這裡,就聽有人道:“前面不是守巖師兄麼?”
那老者回過頭,就見後面又是一大片白雲飄過,雲端也站著一群人,當頭是個胖乎乎的老道,一怔之下,忙笑道:“應仲師弟!原來你也到了。”
後面那白雲飄得快些,已經與這邊並肩,胖老頭應仲笑道:“瞧你的話說的。這種大典,誰能不到?你是蘆洲觀主,我是旬州觀主,都是道宮屬下一州的修士魁首,哪有你到我不到的道理?”
守巖道人道:“師弟這邊來吧。”接應他上了自己這邊雲端,兩人並肩而行。其他的弟子晚輩都退後幾步,分兩排排開。
應仲和守巖道人寒暄兩句,眼見四下無人,低聲道:“師兄,說真的,我是不想來的。”
守巖道人道:“怎麼?”
應仲道:“咱們師兄弟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我也不怕直說,我就覺得這個紫霄宮主來的不正,不值得咱們擁戴。”
守巖道人沉默片刻,道:“哪一個紫霄宮來的正呢?不都是上面掐出來的結果?你我份在地方,只守住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便是,還是不要管中樞這些事的好。
應仲道:“不是這麼說,這個宮主分外不正。張宮主失蹤不到半個月,是死是活還不知道,也沒個說法,怎麼就要另立宮主?這不是寒了眾人心麼?”
守巖道人道:“張宮主的下落……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