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身後一道風聲傳來。
林通秀回頭一看,就見一道見光銜尾追來。他先是不在意,喝道:“回去——”袖子一拂,一道螢火飛出。
哪知道那劍光遇上螢火,刺啦一聲穿越而過,毫不減速追了過來,劍氣的嗡嗡聲,如催命的魔音,震人耳鼓。
林通秀微感心煩,大袖一揮,就要直接將那劍光打落,卻突然停住——
等等,那劍氣中間一絲如火焰一般跳躍不已的冰藍色,怎麼看著有些眼熟?
誅仙劍氣?!
林通秀腦中閃過這個念頭,然後陡然心中冰冷,誅仙劍神通與誅仙劍陣,本是無罪的拿手好戲,張清麓是無罪之徒,一脈承襲,自然也會,而這門神通的威力,再沒有人比他更知道了。連自己師尊尚不敢至挫其鋒。心中暗自驚惶,腦中閃過秦越的話:“他明明就在,為什麼旁人不相信呢?”
張清麓真的在麼?
不及細想,在誅仙劍氣的恐怖印象下,林通秀竟沒有回頭再對上劍氣的勇氣,猛地向前傾身,腳下一催法寶,已經化為一道虹光,向前飛射。
那劍氣彷彿有靈性一般,如跗骨之蛆黏著林通秀,速度更快得出奇,幾次甚至趕到他面前,逼得他不得不改變方向,迂迴躲閃不止。法寶之力被他催發到了極致,以至於沒有餘力觀察其他方向的動靜,只是下意識的在天上疾飛。饒是如此,他還是狠狠地抓著秦越不放,這也是他的本能,他現在也不在意秦越有多重要,只是什麼東西都抓著不放而已。
不知飛了多久,林通秀就覺得體內元氣耗盡,一口氣上不來,不得不減弱了速度,回頭一看,只見身後空空蕩蕩,只有一片星光,並無劍光的影子。
原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那該死的誅仙劍氣甩掉了!
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竄上心頭,林通秀嘴角上挑,笑意盎然,最後突然哈哈大笑,笑聲在空中迴盪:“張清麓,誅仙劍氣又怎麼樣?到這個時候,你還能奈我何?”
黑夜之中,秦越咳嗽了兩聲,啞聲道:“恭喜前輩,得脫大難。您是不是先把我放下來?”剛才被拖著向前,他可也不好受。雖然林通秀法寶的光芒也保護了他,但畢竟這是精魂真人的元氣,對他的衝擊太大,現在的臉色已經難看如白紙一樣。
林通秀這時心情喜悅,反而放鬆了心情,看秦越也順眼了一些,隨手把他往空中一放,道:“事到如今,你放聰明點,給我到前面帶路去。這裡只有你我二人,你不過是個小小的築基修士,我捏死你不用一根指頭。老老實實聽話,看在萱兒面上,我也不特別為難你。”
秦越招出自己的鴻雁,老老實實坐在上面,道:“識時務者為俊傑,真人吩咐,秦越只好從命。”
林通秀道:“現在啟程去九雁山吧。真是的,剛剛一陣亂飛,也不知道飛到那裡來了。九雁山也不知道在哪個方向。你認路嗎?”
秦越訝道:“您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嗎?我還以為您早知道呢。”
林通秀道:“我怎麼會知道?我對北國也不熟。”
秦越道:“不不不,別的地方不熟,這地方您一定熟的,您看——”轉頭一指。
只見天邊,原本沉靜如水的夜空陡然亮了起來,一叢紫色光芒大盛,登時雲霞紛飛,霧氣招搖。
雲霞之中,一道七開的大門緩緩展現出來,門上懸掛著匾額,赫然寫著三個大字——
“紫霄宮?”
林通秀失聲驚呼。
大門開啟,駛出一輛華貴車輦,車上坐著一個道人,頭戴高冠,身著玄金法袍,看著林通秀笑道:“師弟來晚了,我在這裡等候你多時了。”
林通秀臉色慘變,盯著他一字一字道:“張——清——麓!”
三五六 救星
夜空下,張清麓的容貌藏在陰影中,有些模糊不清,但聲音中的嘲諷之意卻是明明白白,笑聲朗朗,在夜空中迴盪,“師弟,這幾日你東奔西走,辛苦有勞了,只是我怕你太過辛苦,累壞了你這個風流才子,如何向天下人交待?”
林通秀嘴唇哆嗦了一下,心中已經雪亮——中計!
不管張清麓原本在不在,現在他無疑已經回來了,而自己還懵然不知。這混賬明知道自己已經察覺他不在的事實,將計就計,假裝依舊不在,設下埋伏引得自己上鉤。嬴玥的寶物自然是故意放在那裡的,秦越不必問,也是假裝被擒,引自己突破那陣法,剛才那道誅仙劍氣,更是張清麓放出來的,圍追堵截,將自己引到紫霄宮方向,來個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