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程鈞就是計算著那武僧逃跑的路線,正好經過陣法的中樞,被他一刀釘死,也廢了陣法的首尾,一舉兩得。
只聽喀嚓一聲,背後的窗戶盡碎,一道人影竄了進來,人還味道,一股風影已經撲面而來。
程鈞微微皺眉,手中結印,喝道:“臨——”
一個玄奧的梵文在空中凝聚,佛光閃爍,登時照耀了整間屋子,一個巨大的手印幻化出來,狠狠地往來人身上砸去。
九字真言手印——臨!
不動明王印。
這正是程鈞從慧性遺物中發掘的那篇手印法訣,尋常佛家的法門,送到程鈞面前,他也未必多看一眼,但這佛門無上法訣,程鈞已經煉有一印,熟知其中奧妙,對於其威力更是熟諳,因此也不客氣,就學了起來。小和尚本身想要學習這等神通,還需他指點,因此並無藏私之意。
這時是他第一次以不動明王印出手,就見那斗大的梵字狠狠擊在來人身上。那人也到乾脆,怎麼來的怎麼去,一聲怪叫,倒飛出去,砸破了窗戶落在院子裡。
程鈞腳下一點,飛出屋子,落在院中,正好落在那人身前。那人硬吃了一記不動明王印,四肢不同,早已昏厥過去,只有一口氣在。算他抵抗力還不錯。
程鈞靈識放開,發現四周圍並無其他修士在,蹲下身子掰起那人的臉,只見那人二十來歲年紀,剃了光頭,頭頂上卻無戒疤,體內流轉的也是純正的道家真氣,修為不過入道三重的境界,心中暗道:這人倒和我是同道,也是假和尚真道士。
輕輕一刮那人的臉,稍微刮下一絲膩子來,程鈞靈氣一動,一絲水流順著手指源源不斷的流出,澆在那人臉上,只見那人面上漸漸褪下一層皮來,露出一張容貌可怖的臉來。
這張臉說是人已經十分勉強,只見他臉上五官挪位,皮肉翻滾,臉上黑不黑紅不紅,斑斕可怖,叫人不敢多看。程鈞看了一眼,也是一皺眉,暗道:“這是被一把火燒到臉上了。可憐的傢伙。”
既然此人是道士,看來又是這般慘法,程鈞都懶得審問他什麼來由。料來不過是首座勾結的外人,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散修。看他修為也只剛剛要到入道中期,身無長物,又是這樣慘不可言,料來沒什麼來歷。再說,這萬馬寺就這麼點人口,又沒有什麼聲名在外,能跟著首座一起搶小廟的,若不是程鈞這般別有用心的,就是實在窮瘋了的。
直接殺了就是了,程鈞不愛殺普通人,但對於修士向來是漠視生死的,將手放在他脖子底下,剛要動手,就聽轟的一聲——
程鈞驟然轉過頭,只見萬馬寺前院,升起了一片火焰,看方向正是前殿。
目光一凝,程鈞臉色一沉,提著那修士的脖子,跳上了牆壁。卻見四周寂然無聲,只有遠處的火焰熊熊燃燒,好似來自地獄。
程鈞轉頭看向旁邊的高塔,卻見上面一片寂然,心中暗道:我還道他們在高塔上埋伏了會打暗器的人物,誰知道竟然沒有。難道他們攻擊的重點卻不在我,而在小和尚?這是什麼道理?
心中疑惑,程鈞在那人天靈蓋上一拍,道:“醒來吧。”
那人悠悠轉醒,見到程鈞,剛要說話,程鈞一手掐住他的脖子,道:“我問什麼你答什麼,問完了給你一個痛快,可好?”
那人翻了翻白眼,程鈞不等他回答,問道:“你是哪家的道士,師父是誰?”
那人掙扎了一陣,知道逃不過程鈞的掌握,終於道:“老子……我……以前是東山觀的……現在那也不是……師父……那老賊放火滅口,燒了我半條命……我與那老梆子……不共戴天……”他脖子被程鈞一掐,氣血不足,腦筋有些不清不楚,因此說話便沒什麼邏輯。
程鈞聞言,心知他是一個道觀的弟子,就算那道觀是正經道門道觀,地位也高不到哪裡去,何況聽他的意思似乎還與道觀反目,臉上的傷痕就是拜道觀所賜,可見不是什麼要緊人物,與自己適才的推斷相符,又問道:“你有幾個同夥,幾個手下?”說著,雙眼露出一絲金光,那是幻術之故。
那人本來氣血虧損,心神失守,哪裡躲得過幻術攻擊,登時中招,雙眼發直,喃喃道:“我和一個哥們兒……還有上百個手下。”
程鈞皺眉道:“上百?這麼多?他們現在藏在萬馬寺?”他修為太低,神識範圍不遠,因此竟沒發覺周圍有這麼多敵人。
那人眼神發直,道:“我和幾個哥們兒從東山觀出來之後,指天罵地,要找個地方大幹一場。這一路上從雲嶺過來,路過不知幾個道觀,有叢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