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辱於國門之外,大獲全勝,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
更何況他之前一直懸心此事,精神緊繃,現在突然間放鬆下來,便不知不覺地喝過量了。
先前未見到彭瑾時,他還能勉強維持住最後一絲清明,神色如常地回到家中。
然而現在一見到彭瑾,他整個人一下子就完全鬆懈了下來,醉態便再也掩藏不住。
三個孩子見劉識神色不好,便也不再鬧著叫“爹爹”,或是問東問西的了,都擔憂又乖巧地跟在後面,進了家門。
等到了廳中坐定,不待彭瑾吩咐,孩子們便端茶的端茶,送湯的送湯,體貼懂事得不得了。
劉識看了甚是欣慰,高興得連那碗釅釅的醒酒湯似乎都成了瓊漿玉液,無上美味,仰頭咕嘟咕嘟地喝了個乾淨。
暖暖接過湯碗,又及時遞上溫溼的帕讓劉識淨面,還一面詢問道:“廚房裡還有燉的爛爛的米粥,爹爹要喝一碗嗎?”
劉識搖搖頭。
他在慶功宴上喝了太多的酒,剛剛又喝了一大碗醒酒湯,哪裡還喝得下米粥。
不過暖暖的一番心意,他卻得好好地領受。
“爹爹吃不下米粥了,不過還是要謝謝暖暖,用心地幫我留了米粥。”劉識伸手摸摸暖暖的小腦袋,笑眯眯地說道。
暖暖立刻露出很高興的神情來,像是一隻得了主人誇讚愛撫的狗兒一般。
當然,劉識也沒有漏掉一雙幼子,逐一誇讚了他們,並且言之有物,是真心的誇讚,而不是空泛的敷衍。
劉湛和劉澈便也都露出高興的神情來。
劉湛本來還想給劉識朗誦詩歌,讚揚他驅逐外虜,護一方安寧的偉大功績,但看到劉識神態疲累的模樣,便體貼地悄悄止住了。
他可不能為了自己盡孝心,就讓父親受累。
彭瑾看劉識醉得不輕,便輕聲揮散孩子們:“爹爹累了,你們先出去玩兒,讓爹爹好好地休息休息。等爹爹歇過來乏了,再去找你們玩,好不好?”
暖暖和劉湛劉澈姐弟三人雖然不捨,但是顧念到劉識的身體,便都懂事地點點頭,向彭瑾、劉識辭別之後,悄悄地出去了。
劉識這次確實是疲累不堪,哪怕彭瑾親自伺候他沐浴梳洗,他也不過是偶爾嘴上佔佔便宜,並沒有再像往常一樣熱切,餓虎撲食。
這樣的劉識,讓彭瑾感到心疼。
沐浴梳洗完畢,躺在床上的劉識大概是醉酒過度,渾身不舒適,眉頭顰蹙,輾轉難安。
彭瑾邊在床頭坐下,輕輕地幫他按摩太陽穴等處,幫他緩解頭部的不適。
慢慢地,劉識的眉頭舒展開來,面容舒適恬靜地進入了夢鄉。
彭瑾坐在床邊,一下一下地輕輕描摹著他的眉眼,內心愉悅而安詳。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陪伴,才是最長情的告白。
她現在越來越能體會到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劉識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
醒來後頭腦清明,渾身輕快,扭頭看向窗外明亮的天色,他一時間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是在海濱戍所,還是已經回到了家。
近一年的軍旅對戰生活,讓他的身體如之前每一個清晨一樣,驟然緊繃起來,人在回神之前,已經騰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下一刻,掃過眼前熟悉的帳幔,昨日的情形一下子都湧現在腦海,劉識這才明瞭此身何處,整個人放鬆下來,重新躺在床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安寧愉悅。
直到彭瑾過來看他有沒有睡醒。
剛一撩開帳幔的一角,就看到床上的人正嘴角含笑地看向自己,彭瑾措不及防,內心竟然跳漏了一拍,面頰上浮現一抹緋紅。
都老夫老妻了,竟然還這樣撩人!
彭瑾暗暗啐了劉識一口,轉念又為自己老夫老妻的還經不住撩撥而難為情。
“醒來許久了嗎?”彭景低聲問道,一面藉著掛帳幔的機會別開臉去,免得讓劉識看到她如懷、春少女般的羞怯。
“沒有,也就剛醒。”劉識微笑著低聲道,因為醉酒沉睡了一夜初起,聲音略帶些沙啞,如粗重的琴絃撥弄,格外地富有磁性。
彭瑾又被小小地迷到了一把。
“我去給你倒杯水來。”彭瑾低聲說道,略帶些慌亂地轉身倒了一杯溫開水,遞給劉識。
晨起喝杯溫開水,能夠及時補充一夜身體流失的水分,清除濁燥,一身輕鬆。
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