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然後再給我戴上個自殺未遂的帽子,讓那些看我笑話的人又有新的新聞可以傳播呢,滿腦子裡胡亂想著,我也想停下來,可怎麼也無法遏制大腦的思維。
我把視線移到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外面已經飄起雪來,細小的雪花輕輕撞擊窗戶的玻璃上,融化,水滴順著光滑的玻璃向下流,像極了我在夜間流下的淚,最近,這滿肚子說不出的委屈都融成了眼中的淚,每當夜幕降臨,我閉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於是,眼淚就不經意地流了下來,落在枕頭上,溼漉漉的。
雪越下越大,鵝毛般的雪花飛舞,這麼多年來似乎只有今天才真正的細心地觀賞飄雪的場景。可惜我是躺在床上,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隱隱約約的童年記憶展開:我騎在爸爸的肩膀上,兩腿叉開,任其隨意搖擺著,爸爸抓緊我的小手,搖著身子,哼著曲子,暢遊在飄著雪花的雪地裡。
那時我五歲,伏攤在他高大的身軀上由著說不出的歡快,我也跟著唱,嘴不著調地胡亂哼著。媽在後面緊跟著,隔著厚厚的棉手套手中握著一個大大的雪團,記得她笑得很燦爛,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有了一個定義:雪花就是蒲公英的種子,灑在哪裡,哪裡就會有收穫。而這句話就像不朽的警示語一樣銘刻在我的記憶裡,每每雪花飄起,那句話就會在我的腦海中一閃而過,是的,“瑞雪兆豐年。”雪花也即是新的希望,我呢?也一定會好起來的。
等雪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了,這時周哥哥下班回來,他提議我去外面活動一下,我沒有拒絕,就由他攙扶著走出了病房。
我呼吸著這五天以來唯一沒有來蘇水味道的空氣,心裡爽朗多了。此時醫院的後院,早就是另一番情形,兩個雪人聳立在那兒,蘿蔔鼻子歪翹著,瞪著兩個用點滴瓶蓋做的眼睛,看上去很滑稽的樣子,其中一個,乾脆戴上一個遮陽帽,歪著,很神氣的樣子。我最終還是因傷口的微微疼痛而扶著花園旁的木椅而坐了下來,上面早已經有人清理過了,但仍舊有些潮溼的感覺,涼涼的。
媽朝我們這邊走來,手裡拿著一個坐墊,走到跟前,遞給我。
“椅子上涼,還是把這個給墊上。”
周哥哥接過坐墊,扶起我,鋪上,很親切的舉動,媽也看在眼裡,便道:“其實弦子有你們照顧著,我也挺放心的,你也忙了幾天了,弦子的身子骨也見輕了,沒啥大礙,你趕快回家休息吧,這裡有我呢。”
周哥哥笑笑,看了一眼我,對媽媽說道:“其實,該愧疚的是我,要不是我那天急著趕時間,揚弦也不會摔成這個樣子。反正我下班後也沒什麼事情,來陪陪她也行。”
媽便開始客套起來:“你可別這麼說,揚弦有時候會孩子氣,你也別放在心上。”
周哥哥笑了笑,沒說什麼。
其實我在他面前也沒有表現得很不懂事,不明白媽為什麼會這麼說。我自然理會,由著兩個人隨便談論起我來。
《心形硬幣》第二章 心記(下)
【每個孩子青春時期的煎熬都會有一個過渡期,他們茫然,彷徨,不知路在何方,但當他們漸漸地成熟起來,累積起人生的各種經歷時,也即是對生活理清頭緒,雲開霧散之時。】
周翔——心記
我看著這個總愛保持沉默的女孩子,把一本《郭敬明文集》掖在枕頭的一側。
等她睡熟,我拿起那本書翻看起來,裡面的好多句子都被她勾畫起來,有的句子我也不明白郭敬明這小子為什麼會這樣寫,為什麼會這樣說,他說自己是個喜歡仰望天空的孩子,喜歡以四十五度的角凝注天空。我也試著以他的方式朝著窗外看,沒覺得以四十五度的角與直望天空有啥不同的地方,天依舊的昏暗,陰沉,佈滿了冬的氣息。於是,就覺得他們這個年代的孩子是不是總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有的時候恐怕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吧。
再翻,滿書的標記,有幾處還寫了文字,其中一處隱隱約約像是這樣一段話:“這個問題已經困擾我很久了,我一直懷疑自己一是否被某種東西束縛著,它纏得我脫不開身,我想飛,卻仍會折翅而落,還是因為我從來就沒有以飛來解脫的本領。但我還是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不是我不能解脫,而是我一直揹著一個大包袱,由於它太重,以至,再擺脫它之前,我註定飛不起來。”
看來這個孩子的心裡壓力的確很大,再想想自己在十七八歲的時候豈不是也是這樣,患得患失,優柔寡斷,彷徨不知所措,種種焦慮,多餘的遐想,一些虛無縹緲的東西總是糾纏著自己,想喘息,似乎又沒有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