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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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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道理!”姜聖初憤憤然地說,“這世界全被那些穿洋服,留西式頭的人攪亂了,連幾個學生也敢胡攪亂來──我才不怕──你替我告訴那賤貨,趕緊回家我便饒了她,要不。。。 要不。。。 哼!”

張仁茂知道姜聖初這會兒只是燙死的鴨子嘴硬,便認真地告訴他:“你這話我能給你傳到,不過,你心裡得有個底,吳棗秀那脾氣也是天生就了的!她的命不值錢,你犯得上去和她計較?”

姜聖初一雙眼睛骨碌碌地轉著:“你讓我怎麼辦?沒人織布,幾張嘴吃什麼?”

“你對待棗秀不能好一點麼!讓她心平氣和了,興許她會回姜家的。。。 ”張仁茂勸導姜聖初。

姜聖初抓著頭皮,不再吭聲,站了一會,始終沒有找到好說的話,只得悻悻地回家去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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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聖初憤然而起的氣焰被張仁茂幾句不冷不熱的話澆滅了。他本來不過是虛張聲勢,並非不知道吳棗秀是捨得拼命的人。那天晚上,當他撲向吳棗秀時,就已經見識過了,吳棗秀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抓痕。姜聖初這樣做不只是男人的生理衝動,其中也包含著一種簡單的心計:以為只有用這法子來制服吳棗秀,才能讓她老老實實地為姜家織布,不生異心,他姜家的日子也才過得去。現在事情沒有做成,反倒讓她飛走了。張仁茂與黃大香這些人其實是明裡暗裡在護著她。姜聖初氣惱不過,朝那架空了好幾天的織布機啐了一口,罵道:“都是些管閒事沒良心的!”

姜聖初不肯服輸,還剩下最後一著棋。第七天的大清早,姜聖初換了一件衣服,提上了一斤多肉,從黃大香的門前經過,他大聲招呼:“香嫂子,吃過飯了麼?”

“還沒呢──”黃大香趕忙應答,“這麼大清早便出門,是走親戚?”

“是呀,得走走親戚去。”姜聖初停下來朝屋裡邊打望邊說,“這些年光顧著忙生計,把些老親老戚也疏遠了,現在家裡有了事才記起來。。。 ”

姜聖初的話是有意說給呆在黃大香裡屋的吳棗秀聽。人們早就聽到過他多次吹噓姜家與李家大院在清朝皇帝那陣有過什麼交往之類的話。黃大香半信半疑,只“啊”了一聲,便轉身進屋去了。

姜聖初見黃大香沒再問下去,便自言自語了幾句聽不明白的話朝西街走去。

黃大香心裡有些忐忑,對吳棗秀說:“姜聖初定是搬兵去了,要不要讓國芬跟隨著去看看?”

吳棗秀卻仍然強硬:“管他呢,咬得死我,還吃我不完呢!”

黃大香後悔沒能搶先跟李墨霞說說這事,那興許管用呢,可現在麻煩了,因為棗秀那張嘴是得罪過人的。

吃過早飯不久,張仁茂上黃大香家來了。這些天張仁茂翻來覆去地想,他見不到眼前吳棗秀好走的路,還是隻能勸吳棗秀回姜家去,只要姜聖初不再動蠻逼迫,這事可以相安過上幾年再說,只是吳棗秀的性子剛烈,就怕話說不到她心裡去。

“仁茂伯,你來得正好。”黃大香把張仁茂讓進屋,“姜聖初一早就上李家大院去了,你看這事。。。 ”

“不要緊,剛才我遇到他從河沿那頭繞回自己屋裡去了,手上提著一塊肉,還拉住我說了許多話呢。”張仁茂坐下來。

“他說些什麼了?”黃大香問。

“他說個多月來沒嘗過肉味,自家打個牙祭去,別把命看賤了。”張仁茂笑著說,“興許是佛爺搬不動,菩薩敬不靈吧。”

“我想也是,李家大院哪會輕易出來為他姜聖初說話呢?他們不會看在這斤多肉上面的。”黃大香說。

吳棗秀心裡並非一點不緊張,這時也鬆了口氣,卻說:“白日作的好夢!只有姜聖初這種人才不要臉面,他就不記得前年春頭上去李家大院借糧,結果空著手、垂著頭回來的事了。姜家祖先給李府上看管過幾年莊園,那不過是當差跑腿,磕頭作揖的事,算得上什麼親戚!”

“可他們家也不會為你我說話的。”張仁茂犯愁地說,“事情老這樣僵持著也不是個好辦法。”

吳棗秀不出聲了。這些天她也在左思右想,也感到事情到這個地步是面臨著深淵了。她是那種逼急了時死得起,死不了時總想圖個好活的人,可好活的路子實在難尋。在黃大香家能長久住下去麼?她知道這不可能,不用幾天就會把個小推吃得搖晃起來,回姜家去麼?在張仁茂與黃大香的心裡都會是這個意思,可讓她往後退又憋氣得要命。

“一個女人,除了自己,還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