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靜謐的村落偶而只能聽到幾聲牛哞羊咩,這裡村民休息得早,晚上**點基本就看不到燈光了,只有小學校裡的燈光還亮著,顯得格外耀眼。
吱啞聲門開,戴蘭君跺跺腳上的泥,剛在檢查車輛的寧知秋被叫回來了,是董主任喊,他輕聲問著戴蘭君有什麼事?戴蘭君呢,很複雜的看了他眼,沒頭沒腦問:“你當密幹當了幾年了?”
“八年。退伍後就一直幹著,一直到傷退。”寧知秋道。
這是安全部門的外圍組織,相當於便衣偵察員的角色,戴蘭君又沒頭沒腦問著:“那心理素質應該不錯了?”
“還行吧,咱們這行還不都一樣。”寧知秋搪塞道。
戴蘭君也在搪塞,莫名其妙地道了句:“那就好。”
“嗨,到底什麼事?”寧知秋追著問。
“不都說了麼,測測你的心理素質。一會兒別驚訝啊。”戴蘭君依然是沒頭沒腦一句,聽得寧知秋好大個謎團把心裡塞得滿當當的。
上了樓,圖書室隔避,專給董主任另闢的房間,敲門而入時,董淳潔正在仔細地檢視著地圖,高倍的,可以毗美軍事地圖交那種標尺,寧知秋看了一眼,知趣地移開了視線,就那玩意,也構得著機密級別了,作為底層的偵察員,都有這種不多問、不多說的習慣,那怕是已經離開了。
戴蘭君說了聲,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出去了,董淳潔此時才抬起頭來,拉著椅子讓座,坐下來,他嚴肅地看著寧知秋,很嚴肅,一點也不像平時那種市儈的作態,寧知秋笑了笑道著:“董主任,您別這麼嚴肅,我是個局外人,單位的事能幫點,也在情理之中……我傷退時候,多虧您幫著我辦後事,這些年您沒少幫我。”
“你這樣說就不好了,好像我是挾恩圖報似的。”董淳潔不悅道。
“滴水之恩,當然得湧泉相報了,您放心,我一定盡最大努力。”寧知秋道。
“哎……難吶。”董淳潔拍著地圖道著:“向北到新.疆地界還要有上千公里,是從這裡進入陝甘,還是拐道南疆,真不好把握啊……不瞞你說啊老鰍,今年是第五個年頭了,走這條路,我是第八回了,差不多每年夏秋兩季都來……花費無數,寸功未建啊。”
“本來就沒那麼容易啊,就我們密幹天天查間諜,天天查破壞,可真正見過間諜、見過破壞分子的,又有幾個,大部分人包括我,直到退休都沒見間諜長啥樣。”寧知秋笑著道。
“我也沒見過……對了,這個人,你覺得會是什麼人?會不會是間諜?”董淳潔遞著一張照片,那是臨覃縣捕捉到的監控影象,一位削瘦臉型、連鬢鬍子、據失足女交待,脖子上還有一道刀疤的那位,監控畫面和戴蘭君素描出來的畫面大同小異,這就是此行最大的收穫了。
“如果搞非法測繪的,應該是嚮導,不應該是本人。”寧知秋看了看,如是判斷道。
“理由呢?”董淳潔好奇地問。
“第一:地方公安循問反映了,當地口音,看這臉型,差不多就是西北人的特點,如果是外來戶,他不至於連口音也學會了;第二:如果搞非法測繪,肯定是步步小心,怎麼可能去這種高危地方?所以我覺得,充其量是個嚮導。”寧知秋道。
這一點很容易判斷,想行走在山大溝深、環境和氣候多變的地方,沒有個當地嚮導還真不行,董淳潔頻頻點頭,豎了個大拇指道著:“還是你們專業的眼光獨到,看來我沒找錯人啊……比先前找的那些貨強多了。”
“不至於那麼差吧,這都是基本功啊……哎對了主任,這次咱們局裡來了多少人?怎麼我看那幾位,根本不像同行啊。”寧知秋疑慮泛上來了,好奇地問。
問到這地方,老董笑了,神神秘秘地、鬼鬼祟祟地笑,笑了半天才道著:“這就是今天找你要說的話了……老鰍啊,明天就要走了,該說的話我得給你說到,我不能坑你。”
“什……什麼意思?你坑我有什麼意思?再說,我也沒什麼值得你坑的?”寧知秋笑了,董淳潔也笑了,兩人相視笑著,驀然間寧知秋臉色一凜,像是想起了什麼恐懼的事,他驚聲問著:“你的意思……不會是你私自行動吧?”
“呵呵……專業就是專業,一猜就著。”董淳潔吃吃地奸笑了。
“啊!?那他們那幾個呢?”寧知秋驚聲問。
“京城商業調查公司僱的……都是些沒根沒底的,適應當線人那種。”董淳潔道。
“啊!?董哥喲,你這是生怕自己不犯錯誤啊?就事辦了,回頭也領個處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