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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是這樣的金錠子麼?”正當太平焦頭爛額之即,旁邊傳來天籟之音,被遺忘許久的小內侍從荷包裡掏出幾個小金錠子,託到姐弟兩面前,正是那一兩一個特製的有官印的小金錠子,姐弟兩眼睛都亮了起來,太平也如釋重負,拿出一個準備給孩子們發壓歲錢的大紅色紋繡垂瓔珞荷包,給姐弟兩把金錠子裝了。

送走小姐弟兩,太平對小內侍笑道:“今天要謝謝你。”轉頭卻發現剛剛把大金錠子也一併給了小姐弟兩,無奈一聳肩,抽出一張百兩的銀票遞給小內侍,莞爾:“沒金子了,銀票可以麼?”

小內侍連忙搖頭:“不用不用。”

“怎麼可以不用?那可是你的錢。”太平在二十一世紀自小受著銀貨兩清,欠人家的錢一定要還,不可貪小利之類的教育長大,這原則問題可不能含糊。

小內侍用手一指:“要不,你就把那個杯子送給我吧。”

太平順指看去,那是一個她自己做的簡單馬克杯,上面的圖也是自己畫的Q版小人像,一個編著長辮子的大頭小人蜷縮在軟塌上昏昏欲睡,鼻子邊還吹著泡泡,正是她自己。饒是太平臉皮不薄,也有點不太好意思:“這個不好看,我換一個別的給你”

“我就想要這個。”小內侍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太平,太平只得無奈點頭,讓小內侍滿懷欣喜的去抱她的杯子,看他四處張望找裝的東西,還把琉璃佛像拎出來,將裝佛像的錦盒無言的推給他。

小內侍將杯子小心的裝進盒子裡,抬頭對太平嫣然一笑:“世女是一個溫柔的人呢。”

太平苦笑,無語。

溫柔?她上輩子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讚美,她不懂溫柔,只是還算淑女罷了。不過在這裡,很難跟他們解釋清楚淑女的概念吧?就連在二十一世紀,一些紳士們也經常會被人誤會成溫柔的男人呢,瞭解了才明白,所謂的紳士風度跟溫柔,那是兩碼事。

看著坐她對面摸著錦盒時不時傻笑一下的男孩,太平心中幽然一嘆。這男孩,竟二十了呢,二十歲的大男孩還這麼單純這麼乖,在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面前如此羞怯天真,在她前世,這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她總是看著這個地方彆扭,其實真正彆扭著的人是她,不正常的人也是她,這些男孩子並沒有做錯什麼,他們才是正常的。

他們覺得她好,不過是她潛意識裡,把這裡的男人當成了自己的同類,從不敢如尋常女子一般輕賤看他們,她在現代時常為社會上對女子的歧視不平,又怎能輕賤他們?

這裡的男子,不就是中國古代的女子嗎?他們養育後代照拂家庭,從母從妻從女,一輩子為他人而活,要柔順要溫柔要得體要大方要賢惠要美麗要優雅,他們所學一切不過是為了博她人寵愛善待,他們從來不知道人可以自己寵自己。他們一生指望都在旁人身上,但這不是他們的過錯;他們如菟絲,脆弱嬌柔,必須有人來為他們擋風雨,這不是他們的過錯。他們如藤蘿,痴纏凝望,必須攀附著大樹才能活,不是他們的過錯。

他沒有做錯什麼,什麼都沒錯,嬌柔美麗單純天真善良,這是何等美好的靈魂?

這般自以為偷偷的戀慕她,不是他的過錯。

太平輕輕眨了下眼:“小採,我寫張箋,你替我帶給皇上,可好?”

小內侍笑著點點頭:“好。”

誰惹的麻煩誰收拾吧,讓那傢伙自己頭疼去!

抽出一張短箋揮筆寫下幾個字,塞入信封直接遞給他,看他小心翼翼收起來的樣子也知道他絕對不會提前開啟來看。

少安撩開棉簾進來,見小內侍在,一愣,繼而一禮,再轉身問太平:“小姐,已經未時三刻了,擺飯嗎?”

太平卻看著她身上問:“外面下雪了?”

少安笑:“是啊,好大的雪呢,下了不到半個時辰,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

太平突然興奮起來:“那把飯擺到梅園風儀亭去,我們賞梅看雪去。”

少安笑著點頭,讓正好也進來的晴和秋紋帶了姬採寧去暫時換件明緣新做的俗裝雪衣,一邊傳話去讓把風儀亭地下的、銅柱裡的火龍都點起來,一邊招呼僮兒把飯菜裝盒,準備炭火什麼的,又翻出一件大紅猩猩氈的斗篷欲給太平披上,太平卻推了,說這件不好。少安奇道:“不是小姐你說的賞雪就要披這大紅的斗篷,戴大紅羽紗面白狐狸裡子的雪帽,才襯得陽春白雪,驚豔的意境嗎?”

“那是隻賞雪,山上的梅都是白的,當然得如此,這園子裡的都是紅梅,自然要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