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擎世女也順利接掌衛王府少主了,出不出仕不過你一句話,你還要等什麼?”
“父後,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如何不急?寧兒都二十了,皇子二十再不指婚,該被天下人笑話了!”
“父後,您可問過九皇弟自己的意思?”
“你這孩子糊塗了嗎?有什麼可問的,寧兒就那麼點心思,誰不知道?況且……”秦太后眉眼一掩,淡淡道:“他還能有什麼意思?”
姬嬽凝視著雕花的華麗几案靜默良久,微微苦笑道:“父後,太平她,不願意。”
秦太后眼睛亮閃了一下,聲音有些冷:“不樂意?她為什麼不願意?我堂堂嫡皇子嫁給她,她還有什麼不滿?”
“並非如此,只是……父後,這事孩兒來處理,您就別操心了。”
“你這是什麼話?”秦太后擰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女兒:“皇兒,你……”
姬嬽有些頭疼的撫著額,道:“父後,孩兒自有打算,您就別管了。”
見景帝語氣堅定,秦太后不禁緩和了些面色,看著這個讓他驕傲又愧疚的女兒,聲音也柔和上許多:“皇兒,非是父後刁難,寧兒是非嫁衛太平不可,這,你可是明白的……”
“孩兒明白。”景帝面無表情,躬身行禮:“孩兒告退,父後您早些歇著吧。”
景帝走後,秦太后沉思了一會兒,招過內侍來輕聲吩咐道:“給哀家把周文秀叫來。”
衛太平,君家女兒,哀家倒要看看你何等風采,有什麼可傲慢,竟連哀家的寧兒也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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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太后在壽安宮正殿中坐著不動呆了很久,宮侍們都被遣了出去,獨自侍奉在旁邊的雲尚宮也不敢說話。
今日下午,秦太后傳召了康擎王府的周氏官人進宮,他也不過是想問問那個女子的情況而已,從一個內心有結的男人口中,往往能問出幾分實話來,因為他看她必然犀利也決不會偏袒,可是周氏官人告退後,秦太后卻思慮疑惑了一個晚上,久久無法成眠。
不可爭、不可爭……
什麼叫不可爭?
周文秀這話什麼意思?
坐著想不如立而行,太后站了起來:“來人,傳秦瑛南門候見。”
太平起初開“子夜”,不過換個地方喝茶打牌的如意算盤沒享受上幾天,就殘忍的被打破了,原因起於一個叫梅翧的公子。
“子夜”開張不過第三天,這位梅公子便神通廣大的找了來,其後,太平終於認識到,不管什麼樣的世界,追“星”族這種生物都是絕對不缺的,只要人類對“美”的幻想仰慕與追逐一日不停息,禍水便永不根絕。
不管“子夜”後來名頭如何,傳奇如何,最開始,它的興盛,的確得功於一位叫梅翧的、在世族子弟中人氣極其高的青樓妓子。
再見梅翧,太平心中也是暗歎,如此一身書卷氣的美男子竟是青樓中人,果然是紅顏薄命,說是清倌,但妓子就是妓子,一入樂籍終生誤,圖奈何?
雖然梅翧人才文才皆十分出眾,足以賞心悅目,太平也並不因他身份而另眼視他,多交一個談得來的人,太平還是欣喜的,但沒欣喜上兩天,太平立時就開始頭疼,這朵奇葩,不光自己引得一堆人垂涎,其人本身也是一位狂熱的追“星”族,他看上的“星星”不是別人,正是一心只想逍遙過日子的太平,因為他,太平不知擋了多少挑釁瑣事,直至最後收得一干紈絝子弟服服帖帖,最後儼然成了京城紈絝子弟頭目,才逐漸消停了下來。
事情倒退一百回,太平依舊可以問心無愧的對天發誓,“子夜”後來變成那樣,絕非出自她的預謀,她絕對沒抱有什麼“政治目的”的不良企圖。
太后千歲走進“子夜”第一眼看見的正是這麼一幕:年輕美麗的小姐苦笑,俊朗漂亮的男子強逼,眾人皆目視著此間起鬨,滿堂酒香席熱,華衣錦帶,光籌交錯,燭影旖旎,說不盡的紙醉金迷,當下太后千歲殿下就沉了臉,堂堂世女,弄的這是什麼荒唐地方!
大半夜在宮門口接應到微服出宮的太后千歲,秦瑛也是暗暗叫苦不已,這種苦差事怎麼就落她頭上了?老的不敢得罪,小的她又何嘗也吃罪得起?這夾心餡餅是人做的嗎?怎麼偏就她這麼倒黴?再進門一眼掃到那個小祖宗果然在,秦瑛更是腿腳都發軟了,旁的人還只是猜測,她秦瑛做為秦家人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她這太后舅舅可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九皇子指給康擎世女的,這副樣子給他看到了,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