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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人家的,不過一抬出來,揭開布幔,倒是引起了左右人一陣嘆息,那嘆息的意思是這樣的:寧王府竟窮成這個樣子,隨便叫人釘巴釘巴就組成一輛織車出來了?

還好我的織車地處角落,沒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聽得宮人們唱諾,便是太皇太后駕到了,扶著她的,自是以賢惠著稱的皇后娘娘了,太后她老人家年紀大了:雖身穿暗紅大練裙,可發如銀絲,未戴首飾,只用一方繡有金鳳的錦帕包著滿頭銀絲,我隨著眾人跪下行禮,不經意間,只感覺她眼神依然犀利如舊……只希望是真的犀利才好。

寧太后受先皇恩寵,幾十年不變,自先皇逝後,便深入儉出,每年僅在桑蠶節之日出來舉行大典,但這並不代表著,她在朝堂上便無所作為了,幾十年來,她撫佐先帝,可稱得上是一位智絕天下的女子,受過她恩惠的人仍屹立朝堂,幾十年無人能出其右,當今皇后事事以她為榜樣,在我看來,學來的,不過是她的形而已。

她輕輕揮了揮手,宮人便唱諾讓下跪之人起身,織車隆隆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寧太后定下了每年一度的織藝大典的規矩,凡參加者,一律不得假於人手,意思就是,要不你自己參加,要不就別參加,無論你多麼身份多麼高貴,都不能讓下人幫手,對此規矩,皇后自是第一個響應的。

也難為她了。

我一向不擅女紅,可在織藝上卻是下過一翻苦工夫的,雖然織車形狀不好,用織梭穿梭起來,還有很有幾分嘈音,吵得周圍美人不甚煩惱,但總算織出了還算可以的平斜紋錦緞,送到了太皇太后座前,讓她一一過目。

只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首先拿起了皇后織就輕薄透明的花羅緞,不斷地點頭:“好好……”

皇后娘娘臉上便現了喜色。

太后她老人家便又把皇后娘娘的花羅緞放下了,又拿起了江妃娘娘所織的雲錦,也同樣賜了兩個好字,不多不少,我瞧得清楚,皇后娘娘臉上的喜色便不見了。

接著她老人家便一路走了下來,每樣織物同賜了兩個‘好’字,聽得妃嬪們個個歡喜,人人失望。

好不容易等到她走到了最未處,也就是我送上去的錦緞之處,我聽得清楚,她第一個好字拉得有點兒長:“好……,這是誰織的?”

我那平斜紋錦緞太過顯眼,當然是醜得顯眼,惹得我周圍的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了我,我忙跪下了,以頭磕地,道:“是妾身織的。”

江妃娘娘忙在她耳邊道:“這位就是那花美人了。”

太皇太后她老人家便長久時間沉默不語,良久才道:“這花紋,這花紋……”

我忙答道:“回太皇太后,妾身織就的這秋色紋,雖說看起來不好看,但卻是最耐磨的,雖只是以普通蠶絲織就,卻比任何的布匹耐穿,有時候那生了鏽的刀劍,都刺它不穿呢。”

太皇太后一皺眉頭,冷冷地道:“你說什麼?”

我一驚,便重複道:“回太皇太后,妾身織就的這秋色紋……”

她打斷我的話:“哀家問的是最後一句。”

我知道終提起了她的注意,暗暗心喜,便道:“妾身說,那生了鏽的刀劍,都刺它不穿……”

太皇太后忽道:“來人啊,把這賤婢拿下!”

此聲一出,剛剛還喜意溢臉的眾人個個臉上便有了慌色,早有內侍監上前,拖了我往宮門外走,我大聲道:“太皇太后,妾身犯了什麼罪,妾身說的句句皆是實話。”

太皇太后冷冷地道:“你聽聽,你聽聽,她還說她說的是實話,當年,就是嚴尚宮一句實話,便害了邊疆多少將士?”

江妃娘娘忙跪了下來:“太后,她是寧兒的姬妾,寧兒對她甚是喜歡,求太皇太后饒她一命。”

看來江妃娘娘在太后面前甚是得寵,聽了她的話,太皇太后便一擺手,我又被拖了回來了。

太皇太后被皇后扶著坐下,嘆道:“當年嚴尚宮的事你不是不知道,她為了邀功,說自己能織出抵禦刀劍的銀甲,適用於輕騎軍千里飛馳,可結果呢,在人家勾刺箭的射殺之下,潰不成軍,反害了成萬將士的性命,哀家恨啊,為什麼就聽信了她的話?”

嚴尚宮因此而被誅九族之事,我自是聽說過的,邊疆將士的血染紅的沙地,而因此受到牽連的其它人等的血,又何嘗不像胭脂般滴落。

我跪下道:“妾身有罪,不該亂說,可妾身織出來的布匹,如若換成北地寒蠶吐的絲,確是能抵禦刀劍刺體的,如若太皇太后不信,妾身願自己穿著,讓那勾刺箭一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