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引得他低吟一聲:“玉,我……我還想……”
……
……
兩個時辰過去了嗎?怎麼月亮升了起來,升至了半空,又斜下了?
又過了許久,他終於躺在我的身邊睡了過去。
我便知道,這一次之後,他醒過來之時,便是三日之後了。
看著他光裸的身子,我想,我還是給他穿上衣服吧。
可我渾身痠痛,自己給自己穿衣服時手都在抖,好不容易穿好了,便給他穿,才穿上條中褲,君楚禾便在樹林外邊叫上了:“輾玉……女兒……好了沒?”
我氣道:“你說好了沒?”
我的聲音傳到我自己的耳朵裡,有些顫抖,自己聽了,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更何況外邊的人?
所以,君楚禾便走了進來,邊走邊大聲道:“為父身兼母職啊,什麼事都要為父來。”
我心想,誰要你多管閒事了?
他走進來見到了夏侯商情形,又望了望我,小心道:“女兒啊,你去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來?”
我慢慢站起身來,他一招手,來了兩位原住民女子,扶住了我,我心中雖是羞惱,可朝他望過去的時候,卻看清了他眼內真切的關心。
第二百零七章 害怕
他也在害怕,說得也是,遇上這樣的怪人,有誰不會害怕。
可這聖者倒沒有說假話,三日後,夏侯商當真醒了,而且身上的傷恢復得極好,除了那兩根被斬的手指長好之後略有些伸不直之外,一切皆極好。
他醒了的這些日子,恐怕是我們過得最平靜快活的日子,他一刻也不願意離開我,而我也一刻也不願意離開他,他陪著我看沙漠朝陽升起,又望著它日落西沉,看著我的肚子一天天地大,想象著腹內的小東西在裡面翻滾,外面的殺戮與謀劃離我們已經很遠很遠。
落日霞率草石部落的族人回去了,她終於接受了豪格,理由卻是這樣的:“看來我也要成親才好,如果不成親,怎麼有女兒或兒子生了出來和你的配對?”
於是乎,原站得離她有二三十米距離的豪格拔腳飛快地跑到她面前:“族長,你要成親?不如跟我吧,你瞧瞧,君將軍和王爺長相俊美,生下的兒女肯定是美的,您如果選了個稍微歪瓜裂棗些的,生下個裂棗歪瓜,人家可看不上,你瞧瞧我……”
落日霞原本眼裡沒他,此時也考慮上了:“說真的,豪格,你長得……倒真有些人模狗樣呢。”
他們離開之時,落日霞與豪格定了親,他不在乎她臉已被毀,她彷彿也沒意識到要因此而自卑,他們原本都是心懷坦蕩之人,如一望無際的草原,可在上馳騁策馬。
可我卻感覺到那樣的幸福。
在小傢伙冷不丁地將尿灑在高舉著他的爹爹頭頂上的時候。
在八駿和小六小七小三小四每天都要打上無數場架只為了爭取抱他多一些的時候。
在君楚禾小心地抱著他嘴裡喃喃地道:“我的外孫,我也有外孫,這真的是我的外孫?”的時候。
我就在想,其實不管到了哪裡,只要身邊有了親人,哪裡都是我的君家村,永遠心裡都有潔白的木檁花飄落。
這一年之間,君楚禾漸漸將以前的事告訴了我,我漸漸明白,原來當年那場大禍,要負責的人,並非只是他。
他被她一步步逼離了自己的職責,卻如骨附蛆,再也沒辦法甩開。
當年,她離開了永樂帝,與君楚禾相遇,他對她百般安慰ie,原以為她心中已有了自己,可沒有想到,她只是將他當成了暫時的替代,生下我之後,她終是離開了他回到西夷,恢復了自己原來的身份。
而君楚禾則傷心之下,一下子娶了三位夫人。
多年之後,她再次找到了他,他以為她還和以往一樣,可沒有想到,再見之時,她的心底只餘仇恨,她得知李士元找到了金鐵之精,從他嘴裡套出了運車路線,她暗派人劫下車子,將失車之事嫁禍於李士元,再暗使手段讓李士元懷疑上了君楚禾,李士元雖因罪責過大而被誅,可君楚禾也因李士元上奏辯解而被上面疑心,再在太子與秦家在裡面唯恐天下不亂,君楚禾那次受的傷,便是秦家派人下手,不過傷的不是地方,讓君楚禾漸漸對朝廷生了怨氣,她再以情義誘之,終使他漸行漸遠。
子歸綠洲唯一的一座石山之上,有君楚禾親自雕成的一面石像,一名軟紅輕綢的女子坐在船頭以手划水,巧笑嫣然,眼裡俱是調皮,她與長公主已經不是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