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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11日下午。朱永嘉在他的辦公室裡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對在場的王知常和我說:你們也收拾收拾準備坐牢吧。就這麼束手就擒,實在不甘心,也對不起張、姚兩位首長。我說:就是被抓去坐牢,也不做對不起他們的事。這時,徐景賢再次從北京打電話來,要上海不要動,一定等他們回來。我想:肯定是〃四人幫〃出問題了,但究竟情況如何,仍然是不清楚的。晚上,朱永嘉從大院裡帶來了確切的粉碎〃四人幫〃的訊息。他說《美國之音》和英國BBC已經廣播了。聽他這麼一講,我的情緒很激動,講了許多攻擊黨中央的話,我說:中央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與上海的關係又這麼密切,我們這些共產黨員、市委成員卻都是從外電訊息中知道的,這叫什麼黨內原則?事情早已發生,卻一直把我們矇在鼓裡,這就叫馬列主義?這就叫光明正大?反黨情緒猖狂至極。(注:青野、方雷:《鄧小平在1976》,下卷,春風文藝出版社1993年版,第371~372頁。)

10月12日,馬、徐、王仍沒有回上海。

〃他們三個也肯定給扣起來了!〃這樣的猜測,使上海〃基地〃由不安轉為焦躁,轉為暴怒。

陳冀德這麼記述:

12日上午。蕭木在朱永嘉辦公室對在場的王知常和我說:我們應該怎麼辦?見沒人吭聲,他指著椅子背說:喏,椅子就是椅子,桌子就是桌子。我當時的情緒是要頑抗到底的,因此並沒有理解他講這話的意思實際上是在搞攻守同盟。我說:我是連椅子、桌子都沒有的,只有一條命,沒什麼好說的。下午,朱永嘉對我說:馮國柱(常委)已被他說服了,也準備幹了。我因為平時聽朱永嘉講過馮國柱這個人待人處事比較圓滑,所以表示不大相信。不久,蕭木到辦公室來,說警備區的李寶奇已經回來,但另外兩個司令員一點訊息也沒有。朱永嘉說:糟了,李寶奇是鄧小平的人,看來問題肯定出在軍隊。當時,我們確像熱鍋上的螞蟻,走投無路。我說:主席去世了,我們這些人也活不成,和主席一塊去死吧。蕭木說:主席是支援四位首長的,主席的人也是向著他們一邊的。晚上,朱永嘉開完常委會回來,大叫上當了,現在幹也坐牢,不幹也坐牢,像巴黎公社那樣幹起來還能頂他幾天,造成世界影響。我當時思想混亂,想幹,又不知怎麼幹。這天深夜,我把5月份去北京時,張春橋、姚文元接見我的講話記錄本和照片全燒了。因為燒得比較慢,張春橋寫給我的信件和我給他寫信的草稿,是第二天上午拿到鍋爐房去燒的……(注:同上書,第372頁。)

雖然後來得知馬、徐、王在13日可以回滬,但朱永嘉等已經沒有耐心再等待了。

於是,10月8日之夜的一幕在上海重演了。

施尚英關於10月12日夜晚的描述最為詳細。下面引述了這位當事者的回憶:

10月12日晚上八點半鐘,馮國柱等四個常委召集了總工會和寫作班,以及張春橋、王洪文的秘書十餘人,到康平路開會,進一步策劃反革命武裝叛亂。

會議氣氛非常緊張,並且吵吵嚷嚷的。

在混亂的吵聲中,朱永嘉突然站起來,兩手把袖子捲起,態度十分囂張地丟擲了要在13日六點鐘之前乾的一整套反革命武裝叛亂方案,口號是四個還我:〃還我江青,還我春橋,還我文元,還我洪文。〃要民兵進駐電臺,要電臺廣播告全市人民書。

§虹§橋書§吧§。

第144節:末日的瘋狂(28)

王知常接著說,現在不能再等馬天水、徐景賢、王秀珍回來做決定了,要麼大幹,要麼不幹,口號是四個還我。(引者注:這時朱永嘉寫了一張〃民氣可用,決一死戰!〃的條子,在會場上傳閱。)

蕭木急急忙忙的說,現在不能再等下去了,等馬天水他們回來,就來不及了。

王少庸態度極其囂張地說,我提出把全市搞癱瘓了,請大家考慮。

陳阿大接著說,把上海搞癱瘓很方便,只要把電網一破壞就行了。

馮國柱態度積極地接著說,我補充一條,明天馬天水、徐景賢、王秀珍從北京回到上海虹橋機場的時候,給扣起來。

我不理解,問馮國柱為什麼要扣馬、徐、王三人?

馮國柱說,你不懂,他們三個回來也可以代表市委下命令的。(引者注:指代表市委下命令投降。這時有人很明確地說:〃馬天水是軟骨頭,徐景賢是動搖派,王秀珍是既得利益者,三個人都可能投降了!〃)

會上還有人叫嚷,要封鎖長江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