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下武裝帶和腰間的手槍,拍在熙洽面前,氣昂昂地說:
“奉軍有你當令,老子還不侍候了。”
熙洽:“不送!”
馬明金向外走去,
營部隨來的參謀、護兵,還有門口本營的哨兵,包括李子安,都極為傷感地擁過來,哽咽無語。
馬明金就是鐵打的漢子,也難抑這心中悲涼,但他還是頭也沒回,厲聲地:
“回去,都給我回去……”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第五十四章
馬明金未至壯年,解甲歸田,不是自願,是被勒令的,既然已告別軍旅,索性連軍裝都脫下了,換上老百姓的衣服,至於心情如何,這從他把自己關在屋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進,便不得而知。
馬家大院的氣氛,有些沉悶,明金娘一天幾次來看兒子,她對外面的變故不太知曉,只是見兒子鬱鬱寡歡,她心裡便難受,想勸兒子,又不知如何相勸是好,免不了背地裡掉淚,或向丈夫嘮叨。她知道丈夫與兒子常坐在一起,似乎有說不完的話,她讓丈夫勸解兒子,也催促丈夫想想辦法,舍下臉,花錢打點一下,幫幫兒子。馬萬川說,這年頭,有錢不但能使鬼推磨,甚至都能磨推鬼,可是在兒子的前程上,他沒花過一分錢,這是最讓他自豪的。記得張作相剛到吉林省當督軍,拜望當地富紳,後來與馬萬川也算有些交情,當時兒子已是連長了,馬萬川有心想為兒子向張作相過個話,被兒子勸止,兒子說靠裙帶升遷,那會遭人恥笑的,直到兒子當上營長,張作相才知道他是馬萬川的兒子。這一次,兒子在軍中跌了這麼大的跟頭,他心中也不好受,但當他知道事情的原委,他在心中讚賞兒子做得對,為此,爺倆兒坐在一起,他沒過多的問詢,當然更談不上怪責。他之所以心靜如水,是他相信兒子,隨著時間的推移,能驅散自己的心魔。
馬明金每天照例來父母房裡, 與母親說過幾句話,陪父親喝會茶,有時候,哄兩個兒子玩一會兒,這麼多年,他在軍營,妻子去世後,兒子都是奶奶照看著,冷不丁與父親在一起,感到挺新奇的。逗過兒子,他便回到自己房裡,在外人看來,他還是挺優閒。
鄭永清常來岳丈家,馬明金“掛甲”在家,他來得更勤了,幾乎一有空閒,就來陪他的大舅哥。兩人從小就形影不離,常在一起同吃同住,又同在吉林官立中學堂就讀,畢業後,鄭永清報考東北講武堂,勸馬明金隨他同往。馬明金猶豫不決,他知道這個未來的妹夫,受其阿瑪影響,盼有朝一日,穿上那件血染的黃馬褂,為恢復大清,賓士沙場。可他出身於商賈之家,若承父業,與講武堂無關。但架不住鄭永清軟磨硬泡,他活心了,徵求父親意見,父親很開通,說年輕人應當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