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寂沒好氣地問:“什麼意思?”
“離婚協議掉在飛機上,沒了。”
話音剛落,思寂已拿起桌上的水杯,直接朝他的臉潑過去!
“就因為你態度含糊,我爸媽以為我跟你分居是由於我有了新歡!安笙清,你這人果然就是個混蛋!長得溫柔無害可本質就是混蛋!”
半年多,她已鮮少回家,只因外面關於衛玩與她的傳聞,愈來愈多,而關於安笙清的,多是積極的商業新聞窠。
長輩總有一個共同點,距離越遠的,越是牽念。反而是近在身旁的,好似時不時會礙了他們的眼。
思寂放下杯子,冷冷掃了眼抽紙巾幫安笙清擦臉的趙梓南,他的側顏,她的惦念,呵!如那些賓客所說,多登對旆!
心裡的不甘、委屈、怨恨,太沉太重,彷彿一步步完成長跑的人,久了,麻木了,自己也忘了奔跑的初衷。
“看你們也挺合適的,你也不可能讓趙小姐無名無分下去吧?”思寂嘴角揚起,氣極反笑:“不如咱們現場就列印一份離婚協議,簽了,各自安好得了。”
剛說完,外頭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三個保鏢衝了進來,迅速看清情況,直接朝思寂跑來。
“喂喂喂,我跟安笙清認識!”
思寂可說不出自己是他妻子這種話,遲早要離婚的,更重要的是還沒多少人知道安笙清是已婚人士。
保鏢完全沒有退開的樣子,她惱火,給其中一個過肩摔,卻被另兩個很快扣住手臂。
“將工資付給這位小姐,然後送她下山。”安笙清靠著長桌,唇角帶笑地說。
“另外,”一直沉默的趙梓南突然開口,“你們已經離婚了,協議生效,清沒有告訴你而已。”
什麼!?
思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那倆高大的保鏢往外拽。
“鬆手!趙梓南,你給我說清楚!所以我前幾天收到的那個所謂律師電話是真的?”
當時有個律師打電話說麻煩她過去律所一趟,她以為又是什麼打廣告的,劈頭罵了一頓將電話拖黑名單了。
“是呀,只有你不知道而已。”
離開.房間時,思寂聽到趙梓南的回答。
所有情緒,排山倒海而來。
無力感再次侵襲,好像有人在她打算握拳衝刺的時候突然宣告比賽結束。
夜深了,風將樹葉吹得沙沙響,她站在別墅外的草叢邊,長久不動,一直保持低頭看著腳邊樹影搖晃。
“Joyce!Joyce!”
不知過了多久,咚咚慌忙跑來,抓著她肩膀開始晃。
“我、我頭疼,別晃了。”
“還能說話,那就好,那就好,嚇死我了,你站在這兒一動不動瞧著太嚇人!”咚咚摸了摸她臉,賊兮兮地問:“沒有眼淚,是不是風吹乾了你的淚?”
思寂伸手掐她臉,搖頭:“我沒哭。”說著快步朝著別墅的方向,突然大喊一句:“安笙清十秒一次郎!再見!”
說完就拽著咚咚飛快地跑。
兩人飛快往山下跑,一路夜燈照亮遠處的路,唯有腳步聲和呼吸聲,和著夜晚的風。
“我——離——婚——啦——”
思寂跑著跑著喊了出聲,聲音綿長而沙啞。
唐咚咚停住,拽住她手臂,有些緊張,等到思寂轉過身來,她捏了把自己的臉:“Joyce,你大晚上的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
“沒,不過是從第三者的口中知道安笙清簽了離婚協議,當然,好笑的是,我這位當事人估計是最後知道的。”
思寂笑,無所謂的樣子。
咚咚認真看著她,路燈下,她臉有笑意,眼眶卻已發紅,微彎的眼睛裡,泛著輕微水光。
“沒關係,吉祥三寶一直都在。”
一直都在。
思寂笑,低頭那刻,聲音很輕,卻藏了喑啞:
“咚咚,我不甘心,好想咬死他們哪。不過……算了。離了就算了。”
“你說算了,那就算了,我本來還打算幫你找幾條獵犬的。”
“得了,馬後炮!”
兩人轉身走下山時候,汽笛聲突然響起。
回頭一看,探頭出車窗那人竟是凌萌。
“兩位,有沒有興趣搭個順風車?”
思寂跟咚咚對視,然後一同往車子過去。
從這兒下山還有好長一段路,順風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