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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一節緩緩啟動的車廂裡,而後速度越來越快,忍不住低聲嘆息:“這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奇妙的出診了。”

任一師已經說過“休息半小時”的話,如果以這種速度執行半小時,至少能夠移動三十公里以上的距離,早就出了別墅範圍。

沒有人回應,我換了個更加舒服一點的姿勢,向他原先發聲的角落點點頭:“到了目的地後叫醒我。”

江湖上有一種被稱為“龜息功”的絕技,與印度流傳的“瑜珈休眠術”極其相似,宗旨都是利用高深的思維控制力,關閉人體與外界接觸的感知器官,最大限度地縮小身體的內耗,長時間不吃不喝、一動不動地打坐或者靜臥,如同冬眠的龜蛇一般。

我不敢睡,但卻可以進入“龜息”狀態,只保持敏銳的聽覺。

大概在五分鐘後,耳朵裡傳來地鐵經過時的“隆隆”聲,同時還有工程鑽探時的風鎬暴烈的噪音,足足持續了半分鐘,才緩緩飄向身後。

我們應該是行駛在一條深長的隧道里,但它是屬於老龍個人的,也許永遠都不可能出現在港島市政管理局的地下管線分佈圖上。

“隧道的盡頭是哪裡?這麼說,司徒開雖然聽話地帶我到別墅來,孕婦卻是在另一個地方,我們只不過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罷了。老龍到底在搞什麼鬼?就算是金屋藏嬌的波斯美女,又何必弄得如此神秘兮兮的?”

我的腦子裡,諸多疑問與那個初次驚見的手鐲反覆閃回著,體力也在漸漸回升之中。

“咕嚕嚕”,我的肚子又叫了,那麼多事連環發生,似乎已經失去了飢餓的感覺。

移動的感覺慢慢消失,任一師的手伸過來,拉開了布套。我感覺不到亮光的存在,三秒鐘後試探著睜眼,果然,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沈先生,夫人不喜歡亮光。你坐一下,夫人馬上出來。”一分鐘後,任一師的聲音透過麥克風傳過來,顯得格外縹緲而詭異。

我用保持沉默來表示著自己的無聲抗議,鼻子裡聞見濃郁的花香,其中大部分是荷蘭玫瑰,夾雜著茶花、康乃馨、百合、大漠薔薇等等十幾種花的味道,猶如置身於一個巨大燦爛的花圃裡。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出現在正前方,並且距離我十步遠時,緩緩止住。

我調整坐姿,舉起右手,冷靜地問:“是夫人到了嗎?我是沈南,請到我的右手邊來。”

寬大的座椅扶手,恰好可以當作臨時辦公桌使用,我希望儘快地結束這次詭異的出診,回住所去會合方星,開始討論盜竊碧血靈環的計劃。比起尋找父母的下落來,任何金錢、名譽都是微不足道的浮雲。

“唉——”是女人長嘆的聲音,接著是一句非常輕微的阿拉伯語。

司徒開說過,這次會晤的應該就是老龍的豔妾,那位來自土耳其的波斯美女,所以,對方說出阿拉伯語來,並沒有引起我足夠的注意。

那句話出自於阿拉伯宗教的祈禱文,意思是“賜我以決斷黑暗之劍,照徹我幽閉的靈魂”。

她向我走近,絲織品的悉悉索索聲越來越清晰,帶起的風,把越來越濃的花香灌進我的鼻子裡。

我忽然覺得有些怪異:“同樣是一間漆黑的屋子,我什麼都看不到,難道她就能看到?抑或是戴了紅外線夜視儀?”

她在我的右手邊坐下,又發出袖子捲動的聲音,隨即我的掌心裡多了一隻柔膩無比的手腕。一年之前,在黑暗中替那位女星把脈時,心思只放在她走過的那些坎坷經歷上,出於“江湖救急”的衝動之下,先後近百次把脈,卻從沒有過其它心思。

這一次,有“豔妾美女”這個先入為主的印象在腦子裡,一旦肌膚接觸,不禁起了一陣心神激盪。

我的手指壓上了對方的腕脈,花香陣陣,卻掩蓋不住發自她身體上的奇香。

她的腕脈平和穩定,沒有任何異常。

“沈先生,她怎麼樣?”任一師的聲音又響起來。

“完全正常,不過你最好能開燈,讓我看看夫人的臉色。”不知為什麼,我下意識地想看清她的臉。畢竟這種躲在幽深地下的孕婦,不是每年都能遇到的,老龍的這種做法,豈止是金屋藏嬌,簡直可以說是“金洞藏嬌”了,幾乎是聞所未聞的奇談。

“哼哼,不行。”任一師斬釘截鐵地回答,在我意料之中,但身邊的女人哀嘆著吐出一句話,陡然讓我的後背冷汗直冒——

“正常嗎?一個將靈魂奉獻給魔鬼的人,她的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表現。”同樣是阿拉伯語,含義卻是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