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男女主人公在幽深的暗夜裡情感爆發,然後藉著愛情的力量殺出一條血路,重塑自己的未來。
我喝完了那杯咖啡,關伯沉浸在自己的悲壯往事裡,依舊不能自拔。
“關伯,無論做過什麼,都已經過去,不必太自責了,是不是?”我懷疑,他和方姐只是一夕繾綣,而方姐的屈身奉獻只是對自己死難兄弟的一種愧疚表達。她已經一無所有,這大概是她最後的一捧籌碼了。
“小哥,你想錯了,我們並沒有——”關伯轉過身來,兩頰已經被往事燒紅,雙眉痛苦地糾結在一起,眼珠上更是纏滿了恐怖的血絲,“我們並沒有在一起過,因為方姐接下來還有半句話,如同三九天的迎頭一盆冷水,讓我所有的激情一瞬間都化為烏有了。”
我冷靜地望著他:“關伯,別激動,無論什麼事,早都已經過去了。”
愛情這東西的魔力,不因歷史先後而有分別,雖然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關伯肯定也是記憶猶新。
“她說,我將是她生命裡的第一個男人。”關伯苦笑起來,右手摩挲著下巴上的胡茬。
我無言以對,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結果。
“我放棄了,因為自從認識她以來,我相信她說的每一句話,當然也包括這一句。假如這是她生命裡的第一次,絕不應該發生在這時候。我提起自己的刀,赤著上身走出草棚,一直到了一百步外的水窪邊上,把全身浸泡在水裡。那時候,我唯一的信念就是帶她殺出去,明媒正娶,要她做我關鎮南的女人。”
他已經很久沒提到自己的本名了,“關鎮南”三個字像是一針強勁的興奮劑,讓他在剎那間容光煥發。二十年前,在江湖上一提到“刀拳雙殺關鎮南”的大名,黑道上的各路高手都要心悅誠服地給幾分面子,那是他一拳一腳為自己闖出的世界,更是一生最值得驕傲的亮點。
“很好,關伯,這一節真的……真的是出乎我的預料。”現實生活永遠比編劇們的創造更精彩多變,關伯的話又一次證明了這一點,但是在他的敘述中,始終沒有方星要出現的跡象,令我有點莫名其妙。
我又聽到了方星睡夢中的咳嗽聲,聲音輕而短促,這一次只咳了三聲。
關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哥,別笑我說起過去的事,因為沒有這一段長長的鋪墊,你就無法弄明白方星到底是在一種什麼樣的情況下出現的。當時的困境只能用‘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八個字來形容,當我浸在冷冰冰的水裡時,細密的雨絲一直罩在我頭上,像一張無法撕破的大網,讓我不止一次地想起偷偷迫近的追兵。就在此時,我看到一道尖銳絕倫的光從天而降,直射到草棚的頂上——”
“光?是閃電嗎?”在他停嘴喘息的空當,我忍不住脫口而出。
在那段冗長的江湖追殺故事之後,我終於聽到了讓人感興趣的內容。如果是閃電,一旦擊中草棚,方老太太絕沒有生還的道理。
“不是閃電,閃電通常是之字形擊落下來的,而那道光卻像是流星滑落時拖著的尾巴,筆直墜落下來。再者,燦爛的閃電總是伴著沉雷,我只看到了光,耳朵裡卻只聽到細雨落在水面上的‘唰唰’聲,一點打雷的跡象都沒有。我愣在那裡,足足僵硬了半分鐘,才發瘋一樣地跳到岸上,套好褲子,向草棚飛奔。”
雨越來越大,書房裡的氣氛也越來越凝重壓抑。
“從看到電光到我滿身泥水地跑到草棚近處,間隔大概有三四分鐘的樣子。草棚裡突然有了亮光,不是蠟燭或者電筒的光,而是一種柔和瀰漫的白光,就像我們現在用的白色磨砂燈泡通電後發出的光。”
我起身關掉大燈,開了角落裡的壁燈,那個燈座上裝的就是磨砂燈泡,散發著幽深靜謐的白光。
關伯盯著那團光喃喃自語:“對,就是那樣的光。可是,草棚裡沒有電源,隔得最近的小漁村也沒有,那裡的人通常是用油燈和蠟燭照明的。所以,我無法斷定那些光是怎麼出現的,而且光影裡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背對著我,正在與方姐交談。”
“光?突然出現的男人?”我不知不覺也跟著皺緊了眉。
“小哥,當時我的思想突然變得迷迷糊糊的,雙腿僵直,像是被噩夢魘住了一樣。我想大吼、想衝進去保護方姐、想一刀向那男人背後砍下去,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背影。有一點真是奇怪,他穿的是藏族人的厚重皮袍,領子上更襯著一條雪白的上等狐尾,,腳上則是齊膝的黑色長靴,這種裝束,應該是藏族人寒冬臘月裡才穿的衣服。當時的天氣大約在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