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他在港島的最近十年,已經創造了數不清的財富,並且聲名遠播,連歐洲各國的掌權者都會興致勃勃地登門求見,請他解夢。通常意義上說,金錢太多的人,會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不可能孤注一擲地拼死涉險,他會是個例外嗎?
“小沈,其實我們還有一個折衷的方法,要不要聽?”他的臉上重新掛滿了笑容。
我直起身子,認真聽他說。
“我們做忘年交的兄弟,然後兄弟之間交流切磋,互相學習,並不違背各門各派的祖訓,你看怎麼樣?”他的態度已經溫和了很多,恢復了眯縫著眼睛的正常神態,走到窗前,伸手撫摸著鸚鵡五彩斑斕的羽毛。
“小沈,其實你不必現在就決定答不答應,港島的滿天妖氛又不是存在一天兩天了。亂世出英雄,我們這樣的人活在世上,就是要一直戰鬥到底,為自己,更為了這個星球。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如果星球都不存在了,我們孤單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他的話題越來越空泛渺茫,很顯然,已經把鬼手達冊子裡表達的意思引申到全亞洲、全球乃至我們的太陽系空間。
我的心情越發沉重,鐵蘭是個豁達開朗的人,很少看見他如此悲觀過,只有出現了超級震撼的大事時,他才有可能這樣。
“鐵大師,你能不能告訴我,鬼手達前輩從作怪的黑貓身上到底發現了什麼?”我的語氣稍嫌急躁了些,鸚鵡歪著腦袋盯著我,小眼睛瞪得滾圓,似乎已經聽懂了我的話。
世界上很多偉大的物理學家都曾提到過“透過現象看本質”的科學論斷,我漸漸捕捉到了那本冊子上的核心關鍵。殺死黑貓,不過是斬斷了幕後黑手的某些毫不在意的神經末梢,根本無法撼動對方的根基,更不必談什麼徹底消滅了。
鐵蘭猶豫了一下,低下頭,把自己的臉緊緊貼在鸚鵡的脖頸上。
“貴客到,沏茶;貴客到,沏茶……”鸚鵡大概早就習慣了鐵蘭的這種動作,扭動著脖子,不停地咕咕噥噥著。
暴雨過後,晴空如洗,偶爾能看到港島機場方面飛向雲端的波音客機,銀白色的機身被陽光映得如同一顆耀眼的流星。
“要解釋這些問題,說起來話長,而且牽扯到上一代人的諸多恩怨。小沈,你現在的心情焦躁不安,不知道有沒有耐性聽我嘮叨?”鐵蘭臉上的笑容全部隱去,眉心皺成了巨大的疙瘩。
鸚鵡受到他的感染,不再開口說話,呆呆地瞪著窗外的白雲。一人一鳥,陷入了巨大的悲哀無助之中。
我的確有些焦慮,因為老杜那邊的達措每過一分鐘就會多一份生命危險。中毒事件是因為那塊古怪的石板畫而起,我心裡始終懷有歉意,但我寧願把那邊暫時放一放,先聽鐵蘭把話說完。
“對,鐵大師,我的心的確有些亂了。最近諸事煩擾,並且睡得非常少,精力下降得很厲害。不過,我願意聽你詳細敘述與怪貓有關的事,真的。”我向沙發深處靠了靠,連續做了幾次深呼吸,把胸膛裡的抑鬱完全釋放出來。
鐵蘭直了直身子,放開鸚鵡,哄孩子一般低聲呢噥著:“沒事的,沒事的,距離天黑還早,怪貓不會出現。你看,我已經找到了最佳合作者,很快就能解決一切,對不對?”
在這間辦公室裡,鸚鵡是不折不扣的主角,牽扯著鐵蘭的全部注意力。在他眼裡,鸚鵡不是寵物,而是自己的親密戰友,這也就難怪剛才他會對葉溪逗弄鸚鵡感到不滿了。
鸚鵡徹底安靜下來,閉上眼睛,縮著脖子,進入了休息狀態。
5方星的怪夢(下)
鐵蘭壓低了聲音:“我們去套間裡談,不要打擾它。”
我會意地拿起那本冊子,走進佈局略顯侷促的左側套間。這裡只有一張茶几、一隻矮櫃和三隻巨大的沙發,其餘什麼都沒有,包括四面的牆壁也是雪白一片,沒有一絲一毫的裝飾品。
“請坐,二道茶最香,我們可以一邊說一邊細品。”他沒忘記把托盤端進來,烏龍茶的香氣在這個封閉的小套間裡顯得格外濃郁。
“這些茶葉,是‘香帥’方星送來的,而且應該是從澳門皇冠賭場的頂級貴賓房裡順手牽羊帶出來的。唔,方星很懂得投你所好,到底有什麼大事要求你?”
茶葉盒就在矮櫃上,我在盒子底部,又發現了那個金光閃閃的皇冠標誌。
澳門皇冠自詡是二十一世紀開創先河、領導潮流的六星級賭場,投資方的身份一直非常神秘,據說集合了黑白兩道的龐大力量,讓原先霸佔澳門賭業達二十年之久的四大家族拱手稱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