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的一切,將被阿拉伯世界在天的神靈所記載,而你們的靈魂,也將隨神的使者升入天堂;你們的名字,將永遠活在伊拉克的人民心裡。”
“誓死效忠……”四個人舉起左拳,莊重地起誓,說的全部是阿拉伯語,但我聽懂了他們效忠物件的名字——“紅龍”。因為從一九九一年開始,那個人的名字就不斷見諸於電視、報紙、雜誌以及今天的網際網路等等,幾乎上過所有的媒體,被全世界各種各樣的語言翻譯傳頌著。
我清楚地聽到關伯“噝”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喉嚨裡緊張地連嚥了兩大口唾沫,失聲吐出了一個字:“薩——”我猛的轉頭,用力盯著他,眼睛連眨了三下,示意他千萬冷靜。
“咳咳、咳咳咳咳……”關伯嗆咳著,牙齒緊咬,終於把剩餘的幾個字吞進肚子裡。
越是面臨危險,越要冷靜,否則激起侵入者的情緒變化,形勢將變得越發複雜。
“呵呵,沈先生,你的老僕人猜得對,我們是‘紅龍’的麾下人馬。十幾年來,他始終是阿拉伯世界的絕對霸主,即使現在被關進了美國人的秘密監獄,仍然可以透過神的力量,指揮伊拉克聖戰勇士的一切行動。就像你們中國人尊崇的‘龍’一樣,阿拉伯的‘紅龍’也是永生不死的,必將衝破一切藩籬,噴出熊熊烈焰,將伊拉克的敵人燒成灰燼。”
麥義慷慨陳詞,只是我從他狡黠而詭異的眼神中,獲知了更深層的某種秘密。
“永遠效忠,紅龍不死——”四名保鏢應該屬於被政治教條洗腦的一類,每當麥義提到“紅龍”,他們臉上總會升起無比神聖的虔誠嚮往。
“紅龍”這個名字,原本是一九九一年海灣戰爭時,美國軍方針對那個人的一次刺殺行動代號,但行動失敗並且被媒體曝光後,那個人索性以阿拉伯神話傳說中的“紅龍”自居,在很多媒體上,只要出現這兩個字,就是代指這個令美國人頭疼欲裂的中東世界霸主。
“聖戰勇士們,現在,咬碎你們下顎上左側第一顆牙齒,讓神的使者帶領你們,進入永生的天堂吧——”
麥義舉起雙手,筆直地伸向頭頂。
站在我對面的保鏢嘴角突然湧出了黑血,搖晃了一下,無聲地栽倒在地。隨後,我身後的三人也跌倒了,他們的假牙裡一定安放著見血封喉的劇毒,這是各國間諜們最常用的自殺手段之一。
4麥義領導的自殺式襲擊(下)
“絲絲,檢查他們的心臟,必須保證每個人都無法再次開口。”麥義換了一副陰森森的表情,跟剛剛的無比狂熱迥然不同。
被洗過腦的年輕人,最終會變成殘酷政治的犧牲品,這四個保鏢不過是又一次印證了這句話。洗腦等於無腦,既然無腦,留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毫無意趣了。
絲絲彎下腰,左手伸到第一個倒下的保鏢懷裡,去摸他的心臟部位,但右手卻抓住了那人腰間的手槍。這個極其隱蔽的動作,瞞過了麥義的視線,只落在我眼中。
“呼吸停止。”她慢慢起身,手槍滑進袖子裡,回身時與我視線接觸,眼神變得冰冷而鎮定起來。
“好吧好吧,看看那三個傻瓜,哈哈……”麥義大笑,隨手將掌心裡的遙控器向桌子上一拍。
殉道者被活著的人稱為傻瓜,他們四個不是第一輪,也不是最後一輪。
“沈先生,按照我們最早的計劃,這座小樓、連同你、我和這屋子裡所有活人、死人會被一起炸上天,成為千萬碎片,跟殘磚斷瓦相混合。然後,美國人的追查線索到這裡就斷了,賞金獵人協會的人馬也會白費力氣,不過,計劃臨時起了變化,你跟老僕人還得死,我和絲絲卻不必陪葬了。外面的車子後備廂裡放著五百萬,還有兩張一小時後飛往紐西蘭的機票,我們會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從此跟‘紅龍’一刀兩斷,去他媽的伊拉克聖戰,鬼才信那些胡話呢……”
麥義仰面哈哈大笑,壓得身下的轉椅“咯吱咯吱”一陣亂響。
我嘆了口氣,覺得頭腦裡的大把困惑彷彿找到了一線解決的光明:“麥先生,整件事,跟我似乎毫無關係,為什麼偏偏要找上我?而且是從中東到港島,隔這麼遠的距離。我這一生從沒中過大獎,難道第一次頭彩就是這種倒黴的事情?”
從“孕婦、假孕婦”這條線索上,我隱約猜到會跟“紅龍”的傳宗接代有關,只是戰火到底因何燒到我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哈,沈先生,你的確是中了頭彩。不過沒辦法,誰叫你什麼職業不好做,偏做婦科醫生,而且在港島、亞洲乃至全球都有那麼大的名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