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這群人的行蹤飄忽不定,盲目報警,只會壞了人家的大事。”
達措靈童給我的印象不壞,並且坦誠轉世之前的活佛,攜帶著跟我父母有關的銀牌,不管這些話是不是真的,至少我們大致處於統一戰線上。
我並非不相信警察,但往往有些處理問題簡單粗暴的警員,只會壞事,人為地搞出很多障礙來,弄得人進退兩難,哭笑不得。
我始終沒有打通達措的電話,索性吩咐關伯把樓門關好,等到天亮再去院子裡處理善後工作。
“年輕人說的‘天敵’是什麼?難道是那塊石板畫?”我心裡的疑惑不由得更多了一層,緩緩地回到儲藏室裡,站在桌子前面。他偷竊石板畫的行動,毫無疑問出於達措的授意,那又為什麼要歸還回來,徒增這些複雜過程?
我繞著桌子觀察它,仍舊是原先的樣子,鐫刻著的圖形筆畫,也沒有絲毫的改變。
“唐槍送它給我,到底想說明什麼?它與葉溪見過的那塊,會不會是同一塊?那麼,雅蕾莎對石板畫也應該是最熟悉的了——”
我的手指緩緩擦過那些細膩的線條,除了來自石頭本身的寒意,毫無其它感覺。
“小哥,我在想,是不是有‘江南霹靂堂’的人參與進來了?那種能將人炸得粉碎的武器非常類似於霹靂堂的‘小樓一夜聽春雨’,你說呢?”關伯頹然坐在角落裡的椅子上,雙手用力按著自己的太陽穴。
我搖搖頭:“不,關伯,那種武器炸開時會發出巨大的爆響。咱們剛剛都看到了,年輕人身子炸裂,發出的聲音非常小,大概只有砸碎一個西瓜那麼大的動靜。再說,霹靂堂的故人與武器,都在清朝末年,隨著石達開的部隊一起消亡在曾國藩的洋槍隊手裡了。一百年了,哪裡還有他們的訊息?”
不僅僅是霹靂堂這一個門派,槍械的出現,同時終止了武林中數十個門派的發展,僅存下來的,也都日漸式微,成了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冷兵器格鬥的時代,早就一去不復返了,只有關伯這樣的老江湖,才會偶爾唸叨起那些曾經輝煌的名字。
關伯苦笑著:“我只是觸景生情罷了,要你來看,年輕人的身子怎麼會爆炸開來?”
我無法解釋,在沒了解真相之前,下任何結論都是不負責任的。
關伯偷偷打了個哈欠,我並沒有意願向他敘述今晚跟葉溪出去的經過,所以乾脆要他先去休息。
“小哥,有句話我說了,你別生氣,我總覺得葉小姐身上帶著某種邪氣,陰森森的。改天,能不能請個行家排一下她的生辰八字,看看到底有什麼不妥。我看過人口調查的報紙,近幾年港島的漂亮女孩子過剩,終身大事,無論挑選斟酌多少次,都不為過,是不是?”
起身之前,關伯又語重心長地說了這麼一段。他替我選中的是方星,恐怕誤以為我今晚跟葉溪出去是喝酒談天了。
我忍不住笑了:“關伯,我發現你最近說話越來越拐彎抹角了,心裡想什麼,不如直接說出來,就像從前那樣。”
關伯呵呵一笑,噔噔噔地上樓去了。
他的話,又把我的思緒重新引向雅蕾莎那個話題。辛苦了半晚,我並沒有如願見到“十根脈搏”的孕婦,相反地卻看到了那個古怪的保險櫃,還有掛滿了納蘭小舞照片的奇門遁甲陣勢。
“到底誰會是‘十根脈搏’的孕婦呢?按葉溪的說法,雅蕾莎就是目標無疑,那麼到底出於什麼原因,她的脈搏又看起來絕對正常?”
關伯的話間接提醒了我——古人說,魔由心生。
如果從心理學專家的角度上分析,甚至可以大膽地認為,是梁舉與葉溪的神經發生了問題,從而產生了異常幻覺,把一個正常孕婦的脈搏,虛幻地想像成種種複雜無比的東西,然後在自己的思想裡肆意渲染,無中生有地創造出一個醫學界的奇聞。
我的思想深處,從不對任何事簡單否定或者簡單肯定,畢竟有梁舉的死在那裡血淋淋擺著,如果一切有關孕婦的詭異情節都是虛構出來的,他又是為什麼而死?
“明天,一定要聯絡到唐槍,看看這塊石板畫上,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對於葉溪與雅蕾莎,我覺得最好等她們離開那棟陰氣匯聚的別墅之後,大家再找機會坐下來詳談。既然石頭已經失而復得,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對它進行深入細緻的研究。
衝了一杯濃郁的黑咖啡之後,我緩步進了書房,腦子裡的事太多,我需要略作休整,才能安心去樓上臥室休息。
電子信箱裡一片空白,想必天衣有縫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