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點起蠟燭,吸引外面伏擊者的注意力?
樹林裡埋伏的人馬紛紛臥倒,一片靜默,不發出任何聲響。
“她的肚子裡懷著的就是即將出世的真正貓妖,貓有九命,她自然不會懼怕流彈射擊。這一戰,只能勝,不能敗。”葉離漢淡淡地笑了,倒揹著雙手,彷彿千軍萬馬中的中流砥柱,只要他在,所有人的軍心和凝聚力就在。
“你一早就知道實情,還要葉溪帶她秘密入境?”我不想總被矇在鼓裡。
葉離漢皺眉:“這件事,說起來會比較長。假如今晚大家有命回去,我會詳詳細細說給你聽。”他的白衣被夜風鼓盪著,突然在右胸位置多出了一個紅色的暗點,像是一朵花正在趁夜色開放一樣,紅點越來越大,慢慢濡溼了半邊衣服。
小北是面向小樓的,是以根本沒有注意到這種變化。只有我正在仰面向上,與葉離漢交談,才會及時地看到了他猝然中彈的情形。
“是鐵蘭!”方星展開輕功,向這邊全速狂奔。滑梯另一邊的草地上,驟然躍起來一個穿著淺綠衣服的矯健影子,不向葉離漢撲擊,反而飛燕穿波一樣低空掠過,翻身落在擔架旁邊,亮出袖子裡的尖刀,倏的指在葉溪的眉心。
他開槍射擊葉離漢時,身體還在樹林邊緣,距離這邊四十餘步,然後拋掉長槍,用日本忍者的“潛行術”貼著草地悄然滑行,切近到十五步範圍內之後,才驟然現身發難。彼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三層上亮起的燈光吸引,根本料不到自己隊伍中會混著奸細。
“鐵蘭?”葉離漢捂著胸口,但身體仍巋然不動,安穩如山。
“是我。”那人掀掉頭頂的綠色棒球帽,露出鐵蘭那張容顏黯淡、毫無生氣的臉。
合圍小樓的陣勢突然出現了巨大的缺口,因為主帥遭人暗算,眾人的氣勢受到了嚴重挫敗。小樓頂上,一陣瓦片碎裂聲響亮地傳出來,伴隨著“嗚嗷”一聲沉悶的貓科殺人獸咆哮。樹林裡的槍手們不約而同地退出原先的包圍地點,向滑梯這邊靠攏。
“小鳳、小舞為你的所謂全球大事業而死,你必須得為她們償命。現在,我只給你五分鐘時間,在你死、你女兒死之間,做一個選擇。我的刀尖上淬著河內七花蛇眼睛裡的劇毒,,只要有千分之一毫升浸入她的血液裡,就會毫不耽擱地奪走她的性命。葉離漢,你最好慎之再慎地考慮清楚再說——”
鐵蘭很冷靜,也許他為這樣的復仇一刻準備了很久,每一句話都像是事先演練好了的,脫口而出,毫無遲滯。他當然知道,無論殺得了還是殺不了葉離漢,今天都無法全身而退,所以對四周虎視眈眈的槍手們視如不見,只是死死地盯著葉離漢。
那顆子彈貫穿了葉離漢的身體,所以短時間內傷口無法止血,只能任由鮮血濡溼的地方擴散得越來越大。
“你已經在葉溪身上下了蠱蟲,還七次以上伏擊我,用盡了山陰度族的詭譎手段。鐵蘭,無論什麼樣的仇恨,能比得上對付全人類的公敵重要嗎?況且,葉溪也是小鳳的孩子,昔日你對小鳳一往情深,對小舞呵護有加,怎麼捨得傷害她?還有,你在匿名電話裡告訴我,給葉溪下的是‘冬眠蟲’,但卻根本沒有明說,除了那種無傷身體的小蟲外,還有‘蔥白鬥、快活八扇、仙鋤腳板、佝僂瓢、千死不渝鉤’五種更厲害的蠱蟲,直接損傷了她的奇經八脈和五臟六腑。我不得不承認,你是納蘭世家同一代人裡對蠱術研究最透徹的一個,但如果葉溪發生危險,小鳳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
葉離漢每說出一種蠱蟲的名字,我就感到自己的心下墜一分,畢竟那五種蠱蟲都是典籍上最惡毒的品種,除非是為了對付不共戴天的仇家,很少有人刻意去培養這種下九流的東西。鐵蘭在戕害葉溪的同時,也欺騙了我,這尤其讓人憤怒。
“我只想要你死,你死了,我這條賤命也不會獨生,一定跟隨你去見小鳳、小舞。她們不惜違抗‘納蘭世家’的祖訓,修練‘魘嬰’,已經是家族罪人,該感到羞愧的不是我,而是她們姊妹。不過,假如沒有你的攛掇蠱惑,她們怎麼會違背誓言,修練那種東西?現在,‘煉鬼爐’在我手裡,我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即使把家族典籍上的所有蠱蟲挨個在你女兒身上試驗一遍,那又怎樣?”
鐵蘭在港島忍耐了太久,與葉離漢間的積怨深達數十年,一朝爆發,聲勢自然驚人。
葉離漢從扶梯上一步一步走下來,鮮血已經沿著褲管流下來,每走一步,都會流下一個帶血的腳印。
“鐵蘭,你完全誤會了小鳳的用意,她決定要修練‘魘嬰’時,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