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狂吼一聲,猛力把莎若雅摔往身旁的牆壁,其力度極大,少女整個身子撞破磚塊砌成的壁身,再往更前方摔去。
大口大口的鮮血這時才從詛咒之狼的嘴中吐出。下一刻,眼眶、鼻孔、耳朵甚至部分毛孔也有鮮血湧出,強大沖擊力自內而外爆發。
“啪。”莎若雅巧合地落到銀凌海身旁。
衝擊令探員開始回覆知覺。
旋風逐漸平息下來。
“這是怎……天,莎若雅!”銀凌海看到眼前傷痕累累,其前胸被挖出一個大洞的少女,忙勉力上前,欲替她急救。
“阿海……”
“別說話。”銀凌海七手八腳地想替莎若雅止血,可是理智加上專業訓練卻告訴他,人受如此重的傷勢,即使華陀再生也束手無策。
“阿海,我不是說我有辦法的嗎?這樣子所有人都可以生存了吧。”雖然受此重傷,少女仍反常地精神奕奕道。
“莎若雅,別再說話了。”
又是這樣子嗎?因為我的無能,我身旁的人都陸續死去……
“阿海,看到我這個樣子了嗎?我是族中的“忌子”,即有白化症的白子,從小就被族人畏懼,媽媽也為此受族人排擠。她受不了,在我仍是襁褓時,違反禁令逃到人類世界……你一定嚇了一跳吧。”
“不,沒有這樣的事,你還是你,莎若雅。”
“其實我……我已經不記得媽媽的樣子,不過她的聲音,她哄我睡時唱的歌,就是我在你家時輕哼過的那首。我一字不漏的記著,很奇怪吧?”
“不,不是的。”
少女再次輕哼曲子,聲音漸緩漸弱,複道:“在車站時……在中央公園時……你為了保護我而擋在我身前……那一瞬間我很高興,我一直在保護別人,而終於,終於有人保護我了,我不會說話,但真的,我真的很高興……”
“莎若雅……”
“你的氣場是白色的,我從沒看過。很白、很亮、很溫暖,在酒店相遇時,我也是為此才相信你……”
銀凌海感到肺部的空氣都像要被擠出來,想吐又吐不出,全身上下彷佛被猛烈拉扯著,這是那種看著重視的人離開自己,自己在一旁卻無能為力,靈魂被撕裂、揉碎的痛苦。
莎若雅慢慢閉上眼睛。
“謝謝你,阿海。”
可惡啊!我不要這些,我不要這些,為什麼每次我都要眼睜睜的看著身旁的人死去,我憎恨這些,我憎恨這些,我恨這個世界……
警探發出忿怒的吼叫,心中只剩下如火焰般熾烈的狂暴情緒。除了忿怒和憎恨外,就只有痛苦,所有的冷靜、理智、分析、計算、理性都被趕至世界的盡頭。
獠牙慢慢冒出,剩下的一目變得赤紅如血……
心中只剩下痛苦的吸血鬼,完全無視覺醒的時限及限制。
某種東西到達臨界點,然後,超過。
等得太久了。
自我意識及理智完全消失,一種原始的衝動支配一切,是飢渴。
銀凌海的獠牙倏地暴長,而且毫不猶豫地刺穿少女脖子的大動脈。
這是作為吸血鬼的銀凌海的第一次“進食”。
第九回:白犬
從客觀時間來說,只不過剛過去了三分鐘。
詛咒之狼緩緩站直身子,神態焦急地四處張望,雖然被破壞的細胞及內臟已經復原,但那種將到口的肥肉突然溜掉的感覺令她很不爽。
莎若雅身體撞穿的牆壁處只剩下磚塊及碎混凝土等,沒有半個人影。
她再遊目四顧,找尋莎若雅的影蹤。
左方稍遠處傳來像是皮革互相拍擊的獵獵聲響,詛咒之狼急忙回頭。
還沒裝上窗框,只呈一個長方形大洞的窗戶處站著一名男子。
他站在約一巴掌闊的邊緣處。風從窗外逆向吹來,把他身上破破爛爛的長大衣吹得獵獵作響,加上其背月而立,看起來像是一頭伸展巨大翅膀的黑色蝙蝠。
詛咒之狼的超卓視力讓她瞬間看清男人的容貌,以及他懷中的少女。
是的,男子抱著一名少女,少女身上遍體鱗傷,但臉上的神態卻十分安詳,像是在造著什麼甜蜜的美夢。
“想不到你還站得直呢,警探先生,我……”
“莎依娜,你姐姐剛剛逝世,”銀凌海以帶著無盡哀慼的聲音道,“所以請你安靜一點,好嗎?”
吸血鬼緊摟著逐漸變冷的莎若雅,來自少女的血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