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中;安德烈從始至終都站在原地沒有動。場邊的拍照聲和閃關燈不可抑制地響成一片;他就只是站在那裡;臉上慢慢地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在他想清楚發生了什麼以後;緊跟著冒出來的念頭不是勝負;而是維恩肯定會極度嫉妒他。在這種突破極限的時候,站在不二對面的並不是別的什麼人,正是他自己!
賽場裡的風越來越大,吹得兩人的運動衫都鼓成了弧形,像前行中漲得滿滿的船帆。雨點夾雜著風勢傾瀉而下,比賽只能推後。然而這已經不重要了,結果也已經不重要了。
與此同時的日本東京。越前南次郎美滋滋地喝著他的清酒,一手還拿著他的雜誌捨不得放。現場直播的比賽因為突如其來的暴風雨而暫停,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的心情。
一個半大少年坐在他附近,標誌性的白色帽子遮住了貓眼裡熊熊燃燒的戰意。“還真是差得遠呢!我也要參加職網!”
南次郎用微醺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少見地沒有出言潑冷水。不管是不二也好,自家少年也好,運氣都比他自己好得多了。他的時代,能與他匹敵的對手求而不得,最後只能早早退役;而現在,世界網壇上有那麼多那麼好的青少年,還有什麼能比這件事更美好的?
而另一場半決賽,弗勞爾和手冢又上演了一場持久戰。弗勞爾狀態回籠,基礎就比手冢高出不少,還有比賽經驗。不過手冢仗有天衣無縫之極限,頹勢不算很明顯。結果是3…2,盤盤都打到了七局。接連兩場比賽都這樣,有評論說他們很可能成為繼維恩和安德烈之後網壇的又一對最勢均力敵對手。
於是,阿瑟…阿什中央球場迎來了網壇的年度最輝煌時刻,也可能是歷史最輝煌時刻。因為如無意外,不二很可能在這裡達成他金滿貫的最後一步。這場美網決賽眾所矚目,史上最年輕的球王將譜寫歷史新的一頁,在這裡的所有人都即將親眼見證新世界紀錄的誕生。
比賽開始之前,不二站在場邊上檢查球拍。如此重要的一場比賽,不二家的人幾乎全體出動,而跡部家的也一樣,還都定了貴賓席,結果他們兩家家長的第一次大規模見面就趕在了這個關鍵時刻。對此跡部很不爽,因為這就意味著他必須從中介紹斡旋什麼的,就不能一直待在球員準備區裡看不二比賽了。“本大爺相信你!”他在上觀眾席之前對不二說。
附近,許多記者被攔在警戒線之外,他們都想在賽前搶到第一手採訪。不二抿著唇,一點兒也沒注意,整理好拍線以後往對面看去。羅傑…弗勞爾也保持著他一貫的沉穩面容,動作鎮定,顯然已經從奧運會的陰影裡走出來了。
例行五分鐘的賽前熱身,雙方都打得中規中矩。雖然這是他們倆第二次對上,但是你來我往得依舊很謹慎。不二上一次贏了,但他知道弗勞爾正處於他職業生涯的上升期,打法和球技都在一天天地完善進步,所以肯定要小心對待。當然了,對手在進步,他自己也不會在原地踏步的。
“你的蜂鳥我很欣賞,不二。”就在比賽正式開始前,弗勞爾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新開發的嗎?還是被逼出來的?”他音調平穩,直到最後才有了點沉下去的意味。
不二看他,想了想。弗勞爾這是從他的上場比賽裡看出什麼了?他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機遇正好。”
機遇?在體力即將極限的時候正好刮那種風的機遇嗎?弗勞爾皺了皺眉。他本來認為,如果是新開發的,那就說明了不二超乎常人的潛力;而如果是被逼出來的,這效果就要稍微打個折扣,但依舊說明了不二深厚的實力,還說明了自己在球場上對他的威懾力有限。結果回答是機遇……是說機遇只會留給準備好的人嗎?反正如果實力跟不上的話,風怎麼刮都沒用吧?
嘖,白問了。弗勞爾一下一下地拋著他手裡的球,不管是怎樣,他迎頭趕上就對了吧?
很快,不二就發現,弗勞爾的反手位比半年多前好多了。想再像以前那樣抓住這個弱點打的話,實現起來更有難度。還有海神之怒,準備時間變得更短而更具有隱藏性,只可惜還突破不了他自己的蜉蝣籠罩。蜉蝣籠罩這招實在太好用了,想在旋轉上勝過他,只能在基礎旋轉技巧上全面超過自己才有可能。弗勞爾最大的進步還是在比賽節奏的操控上,以前是有規律的快慢,現在完全是無規律狀態;而且前後左右變化極快,攻擊點很難預測,速度則更上一層樓。
短線飛快,長線後場,扣殺有力——不二回過味兒來,眼睛亮了亮。他見過弗勞爾的這招數,在他後期的比賽裡。這招的優勢很明顯,長短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