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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部分

我頗有些黯然,錦梓握著我的手,什麼都沒說,我看他一眼,雖然仍然是無表情的一張俊臉,我卻覺得很生動,心裡舒服了一些。

有些事情,本來也不必多說什麼了。

夜裡淅淅瀝瀝下起了雨,初春時節,略有寒意,這般天氣,身在異鄉,一間陌生驛站,最適合一席涼簞,擁被大眠,想一些久已不想的往事。我本累得渾身如散架一般,驛站送來很熱的水洗了腳,錦梓坐在床上,我斜倚在錦梓懷中,聽著窗外雨聲,心中頗覺異樣:

不知不覺,沒有電腦網路,冰箱空調,電燈電話的生活,我居然也這麼適應了。

錦梓頭髮垂到我面前,我繞在手上把玩,柔滑冰涼如冰絲一般。他胸膛起伏,和我呼吸吐納暗合,肉體的微溫透到我被上,春寒之中猶覺得身心熨貼,我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悠然說:“回京咱們無事釀些葡萄酒喝罷。”

錦梓沒說話,不知是不是無聲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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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回京,行程很慢,於我,倒像是蜜月旅行,且充滿了“落拓江湖載酒行”的情致,就這樣,四月時,也終於一路到京了。

好久不曾見到我的乾兒子老高,這老小子打從捷報傳來,左盼右盼,終於見了我,激動得鬍子直顫,一個勁請我去他家要給我們接風洗塵,自然,還有劉春溪。

周紫竹瘦了不少,這次我們在外征戰,他一人在朝中力撐,可謂居功至偉。我們能無顧慮地作戰,也得益於他和劉春溪始終毫不延誤的軍需供應。

打了勝仗,自然是有封賞的,我的爵位終於到了一等公,再進一步就要封王了,食邑也大大增加,我暗自警醒:功高不賞,過幾日要尋個釁讓自己被削削爵,罰罰俸什麼的。

錦梓也被加了三等公,食邑三千戶,並且要擔任兵部右侍郎。不過幾年,大約就要接替邵青的兵部尚書的職位,畢竟,十八歲當兵部尚書有點太誇張了。

不過他這年齡立下如此功勞,也是歷史上的奇蹟了。

各部的官員們要討好我和錦梓,紛紛請客,我去了周紫竹,高玉樞那裡,不去別處不好,於是熱熱鬧鬧喝了至少一個月酒,幾乎每天被灌醉,讓我深深擔憂我的肝。

一個月後,錦梓為亡父鳴冤,正式請刑部重新審查他爸爸和包存鑫的案子,我們暗自給主審的刑部官員透了口風,兩位冤死的清官得到了平反,當時參與審理,或者說參與誣陷的官員們被撤了幾個。

邵青和我當時是主使者,邵青已經死了,不再相干,我雖然躲在幕後,也不能毫無干係,於是自請削爵,連降三級,爵位打回一等候,這案子很是轟動了一時,據說很多民間百姓都為終於昭雪的兩位青天大老爺立了牌位。

錦梓於是表示終於可以為亡父守孝三年,要求丁憂。

錦梓的前途若錦大家有目共睹,少年得意,居然來這麼一招,大家都跌破眼鏡。他父親畢竟逝世多年,完全可以不必報丁憂的,這樣簡直就是自毀前程,浪費最重要的三年時光。

朝廷奪情三次,他堅決推辭,終於在一片“嘖嘖”讚歎聲中窩到我家裡躲起來。

另外一件大案子是那個人口販賣集團的落網,那個教主實則也是個熟人,就是當年混進我府中撈走我大批錢財的內奸羅耀祖,原來這個集團是“五毒教”的一個分支機構。

新仇舊恨,再加為禍百姓,我自然不能放過他,立刻判了個斬立決。

後來他被斬於菜市口,我去看了他的屍體,是一個面目普通的三十多歲的男子,不知道這是他的真面目,還是被掉包了。

不管如何,“五毒教”從此銷聲匿跡了。

錦梓實現了他的諾言,他說過不想再涉身廟堂,我私心是高興的,我不喜歡公務纏身的錦梓,為了朝廷的事情忽略我的錦梓。但是想想還是覺得自己自私了些。

錦梓恢復了在梅花樹下舞劍的習慣。

我在京郊找到了一片莊子,種了葡萄,第三年秋天的時候釀出了第一批還不錯的葡萄酒,不過是類似通化那種甜甜的拿蜂蜜一起釀的葡萄酒,畢竟我無處尋找解百那,赤霞珠,不管是黑比諾還是灰比諾還是白比諾,這些品種全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篇就是五年後了喲,快要結束了。

雛鳳清於老鳳聲

銅鏡中一張臉依然光潔如玉,黑髮如雲,一雙鳳目不笑亦含情,陌生而又熟悉的臉,但跟我第一次所見已經似乎有了很大不同。沒有發現皺紋,我還是嘆了口氣。

時光易逝,這五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