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一陣,待紙面上的墨跡乾透了,冷晴開始按著順序將那些鋪陳在長榻上,畫滿了持劍小人的宣紙一張一張地收疊到一起。
將所有畫了持劍小人的宣紙都收攏起來後,冷晴將那厚厚一疊宣紙小心翼翼地卷好,並用一條銀色絲帶攔中纏繞綁好,裝進了她那身水墨畫齊胸襦裙的袖中暗袋裡。
之後,冷晴吹熄擱在矮腳桌上的那盞如豆油燈,穿好繡鞋並用一條白色髮帶繫上她那披散著的三千青絲,略整理了下衣裙,隨便擦了把臉後冷晴就揣著那厚厚一疊捲起來的宣紙出了左側殿。
走到前殿的時候,冷晴正好碰上了正在前殿裡那張擺在一側殿牆下的金絲楠木大圓桌前擺早膳的王泉。
“冷姑娘這麼早就醒了啊?昨夜睡得可還好?頭疼不疼?需不需要醒酒湯?”一見到迎面而來的冷晴,墨髮高束,身穿棕色皮甲,腳踩黑色暗紋嵌金絲高筒官靴的王泉就如此笑眯眯地朝冷晴一疊聲地詢問著。
“不用了,我並沒有醉酒後頭疼的感覺。”朝王泉搖了搖頭,冷晴直接拒絕了王泉的好意。話音一轉間,又聽見冷晴如是問王泉:“怎麼是你在準備早膳,牧文呢?”說話間,冷晴已經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那張金絲楠木大圓桌前。
那方,站在金絲楠木大圓桌前擺弄早膳的王泉聞言,如是朝冷晴咧嘴笑道:“他前幾天不是受傷了嗎?雖然傷得不算多重,但兄弟一場的,我想著在他身上的傷好之前就讓他暫且歇一歇罷,反正這些事我也是做的來的。”這幾天的早膳都是他佈置的,只是冷姑娘起的晚不知道罷了。
“嗯,也是。”這方,冷晴一邊認同地應著,一邊朝王泉點了點頭。話音一轉間,但聽得冷晴如此朝王泉說道:“我現在有事要出去一趟,若事情順利,中午可能就不回來吃飯了。”話畢,冷晴忽然又補充道:“晚上可能也不會回來吃飯。”
那方,站在金絲楠木大圓桌前的王泉聞言一愣,看向冷晴問道:“出去?去哪裡?”這一大早的,天才剛剛亮冷姑娘就要出去??
這方的冷晴聞言,略一沉吟才對王泉說道:“燕國行宮。有點事要去找博太子。”
“冷姑娘找他作甚?”一聽冷晴說她要去燕國行宮找燕博,王泉的眉頭立馬就蹙了起來,脫口而出的一句話中充滿了不解的語氣。
這一次,對於王泉這脫口而出的追問,冷晴並沒有如實回答,只是輕描淡寫地吐出五個字:“就是有點事……”
見冷晴避而不談她究竟找燕博什麼事,王泉很是知進退地沒有繼續追問。
不過一想到冷晴要去找燕博,王泉仍是有些不放心地蹙眉說道:“那個博太子早年混跡疆場,一身戾氣,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而且上次冷姑娘和他打鬥一事,我估計他現在還耿耿於懷呢!冷姑娘還是離他遠些比較好。”
冷晴知道王泉這是在關心她,因此,在王泉說完話後,冷晴抿唇朝王泉笑了笑,語氣輕鬆隨意地說道:“沒事的,昨天在大梁國行宮的時候我就已經跟博太子握手言和了。更何況他乃堂堂一國儲君,即便心中有些不高興也不會真的拿我如何的。”
口中說得輕鬆隨意,冷晴心中則在默默腹誹著:燕博就是再對她不滿,但礙於燕國和赤冰國的面子,燕博最多就是用言語擠兌擠兌她,不過那有什麼關係?被人擠兌兩句又不會掉塊肉,她若不在意就根本沒任何關係。
而那方,站在金絲楠木大圓桌前的王泉聞言一驚,沒有一絲猶豫地就蹙眉問道:“博太子昨天也去了?”爺昨夜回來的時候怎麼沒和他說這回事兒?應該沒被看出什麼破綻吧!
這方,冷晴朝王泉點了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嗯!”話音一轉間,冷晴一邊抬腳朝著大開的殿門的方向走去,一邊如是朝王泉說著:“我不和你說了,我先走了。”
見冷晴如此著急地往外走,仍站在金絲楠木大圓桌前的王泉當即朝冷晴招呼道:“唉唉唉!等等,先吃過早膳再去啊!冷姑娘你昨夜醉成那樣,不吃點早膳會難受的。”
“不用了,我這裡有急事,沒功夫耽誤!”頭也不回地留下這番話,冷晴大步流星地離開了這座純木質結構的“清心殿”。
這廂,仍站在殿中那張金絲楠木大圓桌前的王泉一直目送著冷晴走出殿門後才兀自垂頭喃喃自語道:“這冷姑娘……怎麼感覺醉個酒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兒了……”
“王泉,剛才你在和誰說話?”王泉的自語聲才散,一道慵懶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就驀然傳進了垂著頭的王泉耳中。
站在那張金絲楠木大圓桌前的王泉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