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才四歲……”慕子儒說著話,還騰出一隻手放到他腰側以下比了比,嘆道:“四歲的娃娃,個頭才這個點兒……小小的一隻,就像只小貓兒似的。”
收回在腰側比劃的手掌,抱進懷中的“玄光”寶劍,慕子儒深深地嘆了一聲,道:“那年,因為江湖紛爭而被滅門的玄武丫頭淪落街頭,沿街乞討,連幾歲孩童都敢欺凌她。我聽阿陌說,玄武丫頭餓極時甚至從狗嘴下搶過飯,啃過樹皮吃過野草……”
在慕子儒那低沉中帶著一股邪魅味道的聲音的講述下,冷晴漸漸地瞭解了當年朱梓陌與玄武的相遇
玄武與朱梓陌初見那年,玄武才四歲,朱梓陌也不過十歲。
彼年,玄武是個沿街乞討,連幾歲孩童都敢欺凌她的孤女,餓極時甚至從狗嘴下搶過飯,啃過樹皮吃過野草。
彼年,玄武遊蕩到大梁京郊卻被人牙子強行抓住,他們說她雖是乞兒,卻長的不賴,好生拾綴一番再送去富賈人家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人牙子一手抓著玄武的肩,一手揪著玄武的發,她反抗,她撕咬抓著她的人牙子,一口下去,生生咬破對方皮肉。
後來,小小的玄武被人牙子一耳光扇倒在地,下巴重重磕在地上,嘴裡是泥土與血液的混合物,似乎還有碎牙。
彼年,著一身乾淨整潔淺紫色衣袍的男孩帶著春風化雨般的笑容,出現在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甚至是醜不堪言的玄武面前。
“放了她。”精雕細琢的五官,溫暖如三月豔陽的笑容,看呆了趴在地上的玄武。
“喲!一個管閒事的小屁孩!長得還真不賴,送去楚館養幾年絕對是搶手貨。哥幾個,一起抓了!”被玄武咬傷了手腕的人牙子笑得十分不懷好意。
“呵呵……是嗎?要將我……送去楚館嗎?”屬於孩童的懦懦的聲音,語調卻有著不屬於孩童的冷淡。
“對!怎麼?你不願意?那可由不得你了,哈哈哈……”其中一個人牙子仰頭大笑。
之後……
之後,那個一身紫衣的男孩微笑著慢步走到那幾個人牙子面子,風起衣飛,手起匕落,只轉瞬之間那幾個人牙子便已身首異處。
那一刻,看著淌了一地的鮮血,玄武只覺得恐懼。
那被深埋已久的往事,曾一度是玄武夢魘的往事,就那樣被輕易勾起。
可是,那個男孩卻丟了匕首,微笑著走到玄武面前,伸出了手:“起來。”
看著伸到她面前的手掌,玄武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將她那髒兮兮沾滿了泥土的手放到了淺紫色衣袖下那隻肌膚白皙指節修長的手掌上。
看著白皙如玉的手掌輕輕握住髒兮兮連膚色都分辨不清的小手,那一刻的玄武,是自慚形穢的。
他拉著她的手,扶她站起。他的手比她的手大一圈,很硬,很乾淨,很暖。她的手,很軟,很髒,很冷。
他微笑著問她:“你叫什麼?”
她呆呆地看著他,並不答話。
他微笑著又問她:“你從哪來?”
她依舊不答話。
他保持微笑再問她:“你家人呢?”
她繼續沉默……
終於,他斂了笑容無奈地問:“你不會說話?”
她終於有了反應,輕輕地,帶著遲疑地點頭。
他又笑了,笑得比之前還要溫暖人心。她聽見他說:“沒關係,不會說話我可以教你,只要你發誓,你此生都只會效忠於我,我便給你你可以擁有的一切。”
這個故事中,那個著一身乾淨整潔的淺紫色衣袍,始終帶著春風化雨般笑容的男孩,就是如今的朱家家主,大梁第一首富兼任關內侯的朱梓陌……
可以說,當年若是沒有朱梓陌,就絕沒有後來的,令九國中人聽之便聞風喪膽的蒼蝶刺客團首領玄武!
從四歲到十八歲,玄武在朱梓陌身邊呆了十四年之久。
十四年的光陰,朱梓陌看著玄武從當年那個沿街乞討、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甚至是醜不堪言的小丫頭,一步、一步成長為了如今這個亭亭玉立、嬌俏可愛的蒼蝶刺客團首領……
十四年的光陰,朱梓陌教會了玄武說話、習字、輕功、武藝,教會了玄武如何做一個合格且強大的刺客,教會了玄武如何做一個合格且強大的首領……
十四年的光陰,十四年的陪伴,玄武雖一直在朱梓陌面前自稱“屬下”,可在朱梓陌心中,卻早已將玄武當成了他一手養大的孩子……
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