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的回答,冷晴卻是若有所思地道:“那隻白玉牌的玉質的確算不得有多好,五十兩到也不算虧。只是那到底是人家贈送的紀念品,梁公子就這麼當了似乎……”
那方,但見梁笙瀟面色溫和地朝冷晴一笑,語帶安撫之意地接下了冷晴的話:“冷姑娘且放心,是定的活契,約定月底來贖回。屆時在下只需多交一百紋的息錢便可贖回。”
“唔……梁公子為何要典當那隻白玉牌,是著急用錢嗎?”冷晴忽然如此問到。
那方,梁笙瀟面色溫和地朝冷晴搖了搖頭,唇畔含笑地答道:“並非急用錢,只是眼下已時值正午,午飯的時間已經到了,我們若要吃飯,自然需要銀兩。”
這方,望著梁笙瀟,冷晴張口便問道:“不回太……府吃嗎?”
經過之前那一番鬧騰,冷晴心中的警惕放鬆了不少,以至冷晴一時大意,險而又險的一句“太子府”差點就從冷晴口中脫口而出。好在冷晴及時醒悟剎住了話音,且十分迅捷地改了話頭,並未釀下什麼過錯。
而那方,對於冷晴險些失言的行為,梁笙瀟並未置喙,只繼續搖頭笑語道:“難得出來遊玩,現在有銀子了,我們就在外用飯罷。再則,這個時辰即便我們回去了,怕也是趕不上府中的飯點了。而且晚上護城河那邊會放河燈,我們用過午飯,再去街上逛一逛,等到晚上了便也去護城河邊放一盞燈,可好?”
“……好。”面對梁笙瀟那笑意妍妍的溫聲詢問,冷晴默了默,到底還是答應了。
得了冷晴的應承,梁笙瀟又微笑著道:“以前在下尚未離京時,縐平南區的東街是都城裡有名的食街。那條街上有間酒樓做的菜食甚是美味,在下曾有幸隨大哥去品嚐過一次,那兒的大廚做的菜食比之宮中御廚有過之而無不及。”
因為四周有不少行人,所以在說到“宮中御廚”四個字時,梁笙瀟將聲音壓低了許多,低得幾乎連冷晴都有些聽不清梁笙瀟在說什麼。
話音一轉間,忽聞收斂了面上笑意的梁笙瀟似嘆非嘆地道:“只是不知十年過去,那間酒樓還在不在……”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回以梁笙瀟的,是冷晴那微笑的話語。
那方,梁笙瀟聞言,與冷晴對視須臾,最終,但見梁笙瀟含笑朝冷晴點頭:“好。”
於是,梁笙瀟和冷晴就此轉了方向,朝著與太子府邸相反的方向行去。
耀眼豔陽下,與冷晴並肩行走在行人熙攘的街面上,梁笙瀟忽然將他手中那隻藍色的錢袋遞到了冷晴面前。
在冷晴用帶著詢問的眼神側頭看向梁笙瀟時,梁笙瀟如是微笑著溫聲與冷晴說道:“這些銀子,煩請冷姑娘暫且幫在下收著罷。在下向來不太留心這些身外物,若是不慎掉了或被偷了,這飯可就吃不成了。”
這方,冷晴並未答梁笙瀟的話,只在沉默地與梁笙瀟對視了數秒後,冷晴便抬手接下了梁笙瀟手中那隻藍色的錢袋,放進了她自己的袖袋中。
冷晴和梁笙瀟原本就在縐平城東區的南街上,距離縐平城南區的東街並不算遠,徒步而行,約莫小半個時辰也就走到了。
午時將盡時,梁笙瀟和冷晴終於在南區東街上的一家酒樓前停住了腳步。
矗立在梁笙瀟和冷晴眼前的,是一間在二樓的柱形圍欄外一側掛著一面上書“湘瀟水雲”四字的旗幟,在門楣上方懸著一塊同樣上書“湘瀟水雲”四字的黑底朱字匾額的二層酒樓。
匾額似乎是新描過字跡的,“湘瀟水雲”四字鮮紅得醒目。但看那暴露在豔陽下的旗幟陳舊的模樣,怕是已經了十餘年的風吹日曬了。
這方,仰頭看著那面懸掛在酒樓二樓的柱形圍欄外一側的旗幟,梁笙瀟滿是感慨地道:“十年過去,人間早已物是人非,這間酒樓竟分毫未改。”
而另一方,相較於梁笙瀟的感慨,冷晴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面懸掛在酒樓二樓的柱形圍欄外一側的旗幟。
之前冷晴尚在朱府時,在朱梓陌因劉如雲的故去而病倒的時候,冷晴曾“臨危受命”,代替朱梓陌打理過幾天朱梓陌在縐平城中的產業。
若冷晴記得不錯,這間名為“湘瀟水雲”的酒樓,就是朱梓陌名下在縐平城中的其中一份產業……
冷晴還記得,當時這間名為“湘瀟水雲”的酒樓的生意出了點狀況,說是有客人在“湘瀟水雲”的一道菜裡面吃出了什麼蟲子。
因為“湘瀟水雲”是縐平城中經營十幾年的老酒樓了,到“湘瀟水雲”吃飯的大多是老顧客,而那位據說是在菜裡吃出了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