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下時分,可是空氣中的溫度依然是帶著絲絲炎熱的,這一點,單從道路兩旁那被曬得懨懨的樹木上就可見一斑。
不過,因梁笙昊的馬車裡放置了四桶冰塊,在高氣溫下,冰塊消融,散發出絲絲涼意,涼意彌散,無形中讓這輛馬車內的溫度下降了不少,以至於冷晴一腳踏進梁笙昊的馬車的時候,只覺得一股涼意迎面拂來,讓她整個人都瞬間清爽了不少。
話說那張嫩綠色的四方矮桌是擺在車廂的正中央的,四面都可以坐人。而梁笙昊是坐在矮桌的左側的,是以,冷晴進入車廂後,就自覺地坐到了矮桌的右側。
直到冷晴上了馬車坐穩了,梁笙昊這才出聲問冷晴:“去哪兒?”冷冰冰的聲音,不帶絲毫情感的語氣,但並不讓人生厭。
於是,冷晴朝梁笙昊略一頷首,微笑著答了一句:“西區西街的朱府。”
於是,梁笙昊轉頭,隔著車廂門簾對車外的車伕吩咐道:“轉道,去西區西街的朱府。”
坐在馬車車轅上的中年車伕得了梁笙昊的吩咐,當即低低地應了聲“是”,然後拉動手中韁繩,驅趕著拉車的兩匹黑色駿馬調轉車頭,朝著西區的方向行駛而去。
在馬車行駛起來後,梁笙昊靜靜地坐了會兒,忽然張口問出一句:“聽說,老七之前向宮中請了旨,要娶你為瀟親王正妃?”
因為梁笙昊這個問題問的太過突然,冷晴免不了驚了一下,但隨即,冷晴就笑呵呵地打馬虎眼兒般地道:“呵呵……昊親王從哪兒得到的訊息?這事民女怎麼不知道?”
那廂,坐在嫩綠色的四方矮桌左側的梁笙昊冷臉斜了笑呵呵的冷晴一眼,用不帶絲毫情緒的冰冷聲音如是說道:“前幾天,老七病得要死要活的時候,本王恰好就在太子府,給老七診治的御醫裡不單有太子府上的御醫,也有本王府上的御醫。”
話至此,梁笙昊又冷冷地斜了冷晴一眼,用一種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語調,慢悠悠地吐出一句:“你和老七之間的事情,太子大哥都和本王說了。”
“呵、呵呵……”隨著梁笙昊的話音落下,光線有些昏暗的車廂裡,響起的是冷晴那乾笑的聲音。此時此刻,冷晴除了乾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梁笙昊的話了。
那廂,梁笙昊慢悠悠地提起他手邊那張嫩綠色的四方矮桌上擱著的那隻紫砂壺,為他自己斟水的同時,語調慢悠悠地冷聲說著:“雖然本王自幼就不待見老七,不管老七做什麼都看不順眼,直到如今本王都不待見老七,但是……”
話至此,是梁笙昊放下那隻紫砂壺,轉而將他剛剛斟的那杯水端起來飲了一口後,梁笙昊才冷聲吐出一句:“不得不說,你這次對老七做的事情,就連本王都看不過去了。”
“昊親王此言差矣,民女並沒有對瀟親王做什麼。”在短暫的一瞬沉默後,冷晴方淡淡地吐出這句話。
那廂,手執一隻小巧玲瓏的紫砂杯的梁笙昊聞言,勾唇冷冷一笑,側頭看向冷晴,冷聲問道:“是嗎?那你告訴本王,前幾日躺在太子府熙霜院中的床榻上,整日不是昏睡就是吐血不止的老七,是被誰折磨成那樣的?”
一聽梁笙昊這話,冷晴的心剎那間就揪了起來,可是面上,冷晴始終保持著平靜淡然的神色,語氣同樣平靜淡然地問著:“他……瀟親王還在吐血?”
其實冷晴很想問梁笙昊:都過去這麼多天了,梁笙瀟還沒有好嗎?那麼多御醫都沒辦法治好梁笙瀟的病嗎??
而那廂,對於冷晴那句語氣平靜淡然的詢問,唇畔始終浮著那抹冷笑的梁笙昊只是冷冷地,如此反問冷晴:“你這一問是在關心老七,還是在可憐老七?”
而這廂,冷晴沉默了兩秒後,才語氣淡淡地道出一句:“……只是隨口一問。”
冷晴的話音落下後,梁笙昊許久都沒有說話,於是,光線有些昏暗的車廂裡一時間便陷入了一陣沉默中。
良久後,梁笙昊忽然將他手中執著的那隻小巧玲瓏的紫砂杯放回到他手邊的那張嫩綠色的四方矮桌上,而後如此冷聲朝冷晴說道:“本王自小不愛品茶,總覺得茶湯苦澀,還不如白水的味道好。所以本王這裡沒有茶,只有一壺白水,你喝嗎?”
冷晴雖不懂梁笙昊為什麼突然說出這樣一番話,但既然梁笙昊問了這話,冷晴也就順著梁笙昊的話點了點頭,應了聲:“喝。”
於是,下一瞬,只見面色冷然的梁笙昊取了一隻小巧玲瓏的紫砂杯放到冷晴那邊的桌沿上,轉手又提起矮桌上的那隻紫砂壺,親自為冷晴斟了一杯白水。
對於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