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坐在床頭的朱梓陌聞言一愣,有些不相信地問道:“雪下大了?我記得昨夜……不對……那時候也不是昨夜了……我記得我趕到的時候山裡也在下雪,不過當時山裡的雪小的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慕子儒昨夜帶著那一雙新生兒離開臥佛寺的時候,西山群嶺裡還沒有下雪,所以對於朱梓陌所說的情況,慕子儒是半分也不知情的。
因此,慕子儒沒有去接朱梓陌後面的話,只選擇性地說道:“都城裡是今天天明的時候開始下雪的,一開始就飄的鵝毛大雪,不到一個時辰就將街道全部湮沒了。”
雖然這間廂房的門窗都是關著的,無法看見屋外的景象,但靠坐在床頭的朱梓陌還是側頭看向了房中窗戶的方向,而後似嘆非嘆地如是說道:“這是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降雪啊……也不知這場雪……會下多久……”
這廂,慕子儒也不管朱梓陌話末的那句話是不是問他的,在朱梓陌話畢後,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就順著朱梓陌的話回答道:“看天象可能會下上兩三天罷……”
聞慕子儒此言,靠坐在床頭的朱梓陌很是沉默了一會兒後,才緩緩張口,如是低聲道:“昨日你走後宮裡就傳了訊息出來,說梁儒明自得知太子梁笙德的死訊而暈厥過去後,就一直沒醒……按照御醫的說法,梁儒明這幾日只怕都醒不過來了……”
這廂,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聞言不免低聲一嘆,道:“都年過半百的人了……卻在這個年紀失去了自己最疼愛的長子……這種事情,哪怕他是一國之主也承受不了啊……說到底,除去那層帝王的外衣後,他也不過是個愛子心切的老父親罷了……”
對於慕子儒這番言詞,朱梓陌不置可否,只蹙眉道:“梁儒明如何我並不在意,只是……梁儒明如今昏迷不醒,現在這個時間放她進宮去,絕對有的是罪她受的!索性這幾天天不好,就別讓她進宮去了,省得她去了也是遭罪。”
雖然朱梓陌沒有言明這個“她”是誰,但慕子儒又豈會聽不出來呢??如今能讓朱梓陌如此擔憂關心的人,也唯有她一人了罷……
遂,在朱梓陌話落後,但聽得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如此驚疑不定地道出一句:“你要將她關起來?”
聞慕子儒此言,靠坐在床頭的朱梓陌當即毫不猶豫地朝慕子儒甩過去一個白眼,語氣滿是鄙夷地道:“什麼叫關起來?我這是在幫她你不懂?等梁儒明什麼時候醒了,我再放她出去就是了。”
面對朱梓陌的鄙夷,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則是神態頗無所謂地撇嘴道:“我當然明白你的打算了,只是……”斜眼瞥了朱梓陌一眼後,慕子儒才繼續說道:“她能聽你的嗎?”
話至此,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忽然咧嘴笑了笑,笑得十分惡劣地道:“要知道,當初進宮這事兒……她可就沒聽你勸啊……”
慕子儒這話的言外之意就是“你朱梓陌說話不管用啊”……
而作為和慕子儒從小玩到大的發小,慕子儒的言外之意,朱梓陌自然是能聽出來的。
於是,就見靠坐在床頭的朱梓陌眼神涼涼地瞥了慕子儒一眼,語氣涼涼地道:“你最近和她混得不是挺熟的?我聽說你二人都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了……”
“咳咳咳……”朱梓陌此言才出口,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就被他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待到好不容易壓下了咳嗽,慕子儒這才硬著頭皮地頂著朱梓陌那涼涼的視線,打馬虎眼兒地哈笑道:“哈……這是哪個王八蛋造的謠,你讓他出來,小爺我保證不打死他!”
而這廂,靠坐在床頭的朱梓陌聞言,又是毫不猶豫地朝慕子儒甩過去一個白眼,鄙夷道:“行了,別裝了,你沒發現你如今說話的語氣、方式都在跟那丫頭學了嗎?”若阿與冷晴不熟悉……能連說話的語氣、方式都相仿嗎??
而這廂,坐在床沿上的慕子儒聞朱梓陌此言先是一愣,愣愣地道了聲:“呃……是嗎?”隨即,但聞慕子儒又嘿笑道:“嘿嘿嘿……我以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面上如此嘿笑著,慕子儒心裡則在嘆息扼腕:哎呀……近來跟那丫頭走太近,一不留神就把那丫頭的話學來了,還不留神在他家阿陌面前說出來了,真是失策啊失策!嘿嘿嘿……
而對於慕子儒的嬉笑之言……深知慕子儒為人品性有多麼頑劣的朱梓陌自然並未將之真的放在心上……
待慕子儒笑語罷了,靠坐在床頭的朱梓陌方如是神色正經地低聲說道:“阿……我當你是兄弟,所以她的來歷……我也不曾隱瞞過你。你也知道她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