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暗地裡白了擺了他一道的朱梓陌一眼便又兀自低頭吃菜去了。
在秦山上學藝十八載,雖然林蕭陽的師傅從沒餓著過林蕭陽,卻也從未做過眼前如此多的好菜,且十分清淡。
除了菜園子裡師傅親手種的那些青菜,林蕭陽這十八年來根本沒吃過別的菜食。
只因林蕭陽的師傅嚴令殺生,所以,即便秦山上多的是飛禽走獸,林蕭陽卻也是不敢捉一隻來殺了吃的,林蕭陽可不想為了一隻飛禽或者走獸被他師傅餓上三天。
看著林蕭陽又悶頭吃席去了,朱梓陌在心底無聲地嘆息:秦山上的日子他亦是深有體會,不怪林蕭陽此時像一匹餓狼般毫無吃相可言。
比起林蕭陽,他和那個人委實好了太多,至少在吃穿用度上他們沒有像林蕭陽那樣被環境所左右。
在一眾賓客的笑鬧聲與恭賀聲中,婚宴漸漸地接近了尾聲。
有的賓客已開始離桌向朱梓陌告辭,朱梓陌也未作何挽留,只笑著與對方寒暄客套了幾句便遣了下人將人送出府去。
眼看著賓客已走了大半,和朱梓陌同坐主桌的嶽卿亦站起身溫和地笑著對朱梓陌道:“朱世侄,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告辭回府了。”
陳陽聞言也立即站起身對朱梓陌笑道:“朱世侄,我也該告辭了。你若得空了便幫幾位世伯轉告你的父親,過幾日待他身體好轉了我等再來看他。”
朱梓陌雖疑惑陳陽最後那句話是何意,卻也猜到這估計是林知吾替他說的遮掩之詞罷。
兒子大婚,不論怎麼說好歹是親生父子,就算再不喜歡也是該出席的,可從頭到尾朱輝和陳柔都沒出現過,來參加婚宴的賓客難免會生疑。
想通了這一點,站在桌邊的朱梓陌遂朝嶽卿和陳陽恭敬拱手作揖,帶著謙和的笑意道:“兩位世伯慢走,請恕世侄不送之罪。陳世伯的話世侄定當如實轉告父親。”
說罷,朱梓陌對一旁候著的林知吾道:“知吾,送兩位世伯出府。”
“是,爺。”林知吾恭敬答應,而後走到嶽卿和陳陽身邊,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同時恭敬道:“兩位大人請。”
“嗯!”陳陽點點頭,而後與嶽卿一前一後地離開了。
待嶽卿和陳陽走了,和朱梓陌同坐一桌的其他幾名官員也紛紛站起身來藉故告辭離去,朱梓陌皆未多言什麼,同他們一起敷衍幾句後便一一遣了下人送他們出府。
不多時候,原本喧鬧的庭院漸漸變得安靜下來。
待送走最後一名賓客,林知吾走到坐在主桌邊正自斟自飲的朱梓陌身後站定,等候朱梓陌的吩咐。
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可謂是沒有幾人的冷清庭院,朱梓陌將手中酒杯遞到唇邊,下唇抵著杯沿,淡聲道:“都撤了吧!”
話落,朱梓陌將杯中醇釀一飲而盡。
不過都是逢場作戲罷了,一個庶子大婚,能有幾人是真心來道賀的?
“是。”林知吾恭敬答應,然後轉身離開去吩咐府上的丫鬟家丁收拾庭院。
“二師兄,這麼晚了,你不回新房去陪二師嫂嗎?”原本仍舊在悶頭吃菜的林蕭陽突然頭也不抬地丟出這麼一句話。
雖然林蕭陽是個愣頭青,並未經歷過男女情事,但他也是知道成親的夫妻在酒宴結束後是要一同呆在新房裡的。
朱梓陌的眸色在林蕭陽吐出那句話的瞬間暗了暗。
回去嗎?他也想去陪著她,可是他們之間雖拜了堂,但蓋頭卻終究不是他揭開的,他與她,根本算不得夫妻,且他們之間還有約定啊!
更何況,此刻……她該是在他的孃親那裡吧!
未聽到朱梓陌回答,林蕭陽停箸抬頭看朱梓陌,卻見朱梓陌微垂著雙眸,似乎心情不佳的模樣。
雖不知朱梓陌在他的大喜之日為何會心情不佳,但林蕭陽卻也知道他兩位師兄的脾氣,都是一樣的倔甚至可以說是怪,如果問了一次不回答,那就不必再問第二次了,等到他們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忽然,林蕭陽放下手中竹筷,拿起桌邊的酒壺斟了一杯杜康到手邊的酒杯裡,然後雙手端起酒杯舉到朱梓陌面前,笑道:“二師兄,剛才他們一直圍著你,害我都沒向你敬酒道句恭喜的,現在道句恭喜不遲吧!”
第四十八章 麻煩不斷3
收拾了下心中的落寞,朱梓陌嘴角朝兩邊勾起一抹顯而易見的弧度。
笑著舉起手中斟滿醇釀的酒杯與林蕭陽舉到他面前的酒杯輕輕一碰,朱梓陌淺笑:“自是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