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側牆壁下的那張鋪著一層厚實的白色羊毛毯,在榻正中的位置擺著一張長方形的金絲楠木矮腳桌的金絲楠木長榻上,三千青絲僅用一條紫色髮帶束在腦後,身上罩著一件天青色厚氅的冷晴盤膝坐在長榻一邊,纖纖十指輕撫在她面前那張金絲楠木矮腳桌上擺著的那把七絃琴上,十字撫動間,低沉溫婉的渺渺琴音隨之飄散開來……
今日,距離那夜冷晴與炎子明發生爭吵,炎子明負氣離開左側殿,已經過去四天了。
四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這四天之中,冷晴與炎子明卻從未碰面!
這四天裡,冷晴一直蝸居在左側殿中,足不出左側殿的殿門,一應吃喝用品,都是牧文或者王泉送到左側殿中來的。
與冷晴的龜縮不同,這幾天,炎子明時而待在後殿中,與被軟禁在後殿中的燕清秋大眼瞪小眼;時而會離開清心殿一段時間。
當然了,冷晴是有意躲在左側殿中不出去的。畢竟那夜的爭吵是由冷晴引發的,短期內若與炎子明見面,冷晴實在不知道她該拿怎樣的表情和態度去面對炎子明……
至於炎子明……冷晴不用想都知道,八成是炎子明也不想看見她,才會一連整整四天,都不走近左側殿這方天地的吧!
一直不與炎子明碰面,的確正和冷晴的心意。但是該煩心的事情,照樣還是煩心的。
這幾天,冷晴最煩心的一件事,莫過於她究竟該怎麼做,才能做到既不傷害炎子明,又可以徹底斬斷炎子明對她的三千情絲?
每每只要一想到這個問題,冷晴就會忍不住唉聲嘆氣一番——
不傷人,還要完美地將事情解決掉,她又不是神,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到啊!
飄渺的琴音雖可以傳達出左側殿,繚繞在清心殿的每一處,但是冷晴那唉聲嘆氣的聲音,卻只有此時此刻,與冷晴同樣盤膝坐在這左側殿中的金絲楠木長榻上,腳穿黑色暗紋嵌金絲高筒官靴,身穿棕色皮甲,墨髮高束的的王泉聽得見。
冷晴的面色鬱郁,而與冷晴隔著那一張擺在長榻正中位置上的金絲楠木矮腳桌,坐在長榻另一邊的王泉,面色同樣十分陰鬱。
而讓向來活潑好動、灑脫恣意的王泉如此憂鬱的物件,便是讓冷晴也如此憂鬱的——炎子明!(未完待續。)
第五十四章 蠟炬成灰3
與盤膝坐在金絲楠木長榻上,一邊撫琴,一邊唉聲嘆氣的冷晴一樣,盤膝坐在長榻另一邊的王泉,這幾天也是滿腹的愁思啊——
自從四天前的夜裡,口口聲聲說要在左側殿“借宿”的炎子明突然去後殿休息後,這四天來,炎子明看見王泉和牧文二人,就跟看見的是空氣一樣,一句話也不曾與王泉和牧文說。即便王泉主動去找炎子明說話,得到的,也不過是炎子明的漠視……
在王泉的記憶中,以往炎子明的心思雖也有難以捉摸的時候,卻從沒有像這幾天這般的難以捉摸——
整整四天時間啊!炎子明完全不理會王泉和牧文,一句話都沒有與王泉和牧文講過啊!
若炎子明僅僅是將王泉和牧文二人視作空氣也就罷了,尤其讓王泉鬱悶的,是以往炎子明每次離開清心殿,幾乎都會與王泉或牧文說一聲,有時炎子明甚至會告訴王泉或牧文,他離開清心殿是要去做什麼。
但是!這幾天,炎子明的行蹤突然變得極其詭秘莫測!
對於這幾天炎子明何時離開的清心殿,每次離開清心殿後又去了何處,無論是王泉還是牧文,都不得而知……
炎子明如此不同尋常的行事作風與處事狀態,讓王泉委實憂心的很啊!
因為擔心炎子明,王泉曾去問過冷晴,他家爺為何會一夜之間突然變化這般大?
然而,結果是,無論王泉如何詢問冷晴,甚至是以利誘之,冷晴始終只是語氣淡淡地回王泉一句:“我也不知道,自覺問你家爺去。”
王泉雖然直覺地知道,冷晴肯定知道炎子明突然變化這般大的原因,但冷晴不願意說,王泉也不好逼迫冷晴啊!
從冷晴那裡得不到答案,王泉又不可能真的去問炎子明,於是,王泉就只能繼續憂心。
後來,王泉突然驚奇地發現,與他的憂心忡忡不同,對於炎子明這幾天的沉默寡言、蹤跡莫測,牧文的態度卻是完完全全的置若罔聞——這日子該怎麼過還怎麼過,到飯點了就自覺地去御膳房領膳食回來擺飯、吃飯,入夜了就自己回右側殿去睡覺……
看著一向最關心炎子明的牧文,對於炎子明這幾天如此反